蜜蜂很快便从藐小的裂缝里钻了出来。
一根极细的银丝泛出了一抹微亮的流光,只差毫厘,就会断开。
是她的错觉吗?还是那只是她半梦半醒时做的一个梦。
沈念七一笑,“我呀。”
杜一溪冷意稍散,转头看到灌木丛旁有一支绽放的花,表情转为愉悦,遂弯身去摘。
王君平“嗷”了一声,疼得牙都磨出了声,“还不是沈博士,竟然给我洒了蛇毒,万一……万一我就此弃世了,谁来服侍大理!”
“杜大夫真是仁心。”唐玄伊说道。
……
“无生,迩来这花,开得甚好。对了……”他又抬眸看向无生,“待会儿要好好与我说说,张德县的骸骨,是如何回事?”说道最后一句时他笑了,但那支美艳的花俄然被五指捏碎!
知杜一溪开了一个打趣,几人共同着笑了两下,但很快便被杜一溪的一阵咳嗽声打断。
她一点点将视野落下,看向悬起的脚下。
杜一溪俄然将手缩回,唐玄伊也缓缓回到了原座。
唐玄伊从席上站起,“给杜大夫添费事了,叨教,需求多少――”
沈念七感慨,“不管其他如何,这杜大夫的医术,倒是货真价实的。”笑着一拍,“这伤口抱得标致!”
沈念七调剂了下呼吸,又看了看那密不通风的密林。
他浅笑着将那支花放在鼻下悄悄闻了闻。
唐玄伊揖礼,杜一溪回礼。
话音刚落,王君平捧着包扎好的手臂从后堂走回。看模样毒素已清,只是面色另有些许惨白。
念七抓紧了步子,却在跨入的一刹悬住了脚!
“真是奇特……”念七喃喃自语。
杜一溪不急不缓地点了下头,转而又温雅一笑,“如果阿七娘子喜好,随时可来。”一顿,“……当然,是与唐君一同前来。”
沈念七也回望向唐玄伊,启了唇。
王君平目瞪口呆,沈念七却笑开了,当真接了一句:“你就放心吧,本来那点药量就死不了人,不过是有些麻痹,我的医术你还不体味吗?”
一抹身影从中间的树干上跃下,几步走到了杜一溪身边。
此时恰是蜜蜂采蜜的时候,但它们结伴分开,莫非是在这边另有别的一处花田?
“杜大夫重视身材,我们就先告别了。”
医术?医术是甚么?专门在死人头上动土的沈博士会有医术这类东西?
另一面,沈念七从正堂出来后,一向在院中的花丛中盘桓。
“咳……”他又咳了一声,用黑布沾了沾唇,随后回身朝着沈念七方才去过的处所走去。不久,便立在了灌木丛前。
“不,是鄙人失礼了。”
“蜜蜂……?”念七风俗性地轻咬下唇。
念七点头,一转语气,开端对王君平嘘寒问暖。
“不消了。”杜一溪先开口打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举手之劳,岂会收钱。”
血红的花瓣落在地上,又随风飘散了。
忽见一只蜜蜂落在了一朵花上,但没一会儿,蜜蜂便转而朝着另一方飞去,另有几只也紧随厥后。
“各位也看到了,我不太能见风,便不远送了。”杜一溪将黑巾握在手中,“还望各位包涵。”
心下有了几分衡量。
但跟着回身,唐玄伊的神情渐突变得警戒起来,特别是瞥见身边神采一样不大天然的沈念七以后。
许是摸索,又像一种判定。
两人皆以礼相回,但二人的视野却从始到终没有从相互眼中脱分开。
王君平右脸一抽。
那人摇了几下头。
没一会儿,来到一处密林。密林下方是联排的灌木丛,树叶层层叠叠,将路围得密不通风。
身后不远处传来杜一溪与唐玄伊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