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希听到声音后醒来又被夜里的冷风吹得颤抖了一下,却还是不舍得将窗牖合上。
深夜里的残灯忽暗忽明。
一阵夜风吹过,伴跟着一个糯糯的丫环声音,“南女人,南女人,醒醒!夜里凉,女人如许睡,明日必然会感冒的。”
那丫环忙端了枇杷膏来,一面将帷帐挽起来,一面道:“女人快吃了吧!”
南卿希抿着嘴笑了笑,固然楚国现下国泰民安,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谁又能包管真正的承平呢,她怕绿萝孤身归去回有不测,让红笺一向等在二门,得了外院的婆子带来绿萝一起安然的口信后,她这才返来给南卿希回话。
南卿希噗嗤一声笑,说她“性急。”又问她箱笼里可有佛经,主仆二人就又说了会子话,红笺才起家去了暖阁。
红笺晓得女人平日里最心疼她们这些从小就跟在本身身边服侍的,碧玉去了以后,她就更怕落空她们,不由感喟了一声,“女人,你可放心了,快快歇了吧。”
南卿希躺在床上却没了睡意,脑海里除了一向闪现着这些天呈现的奇景还老是呈现一个骑着棕马渐行渐远的将领的模样。
南卿希俄然松了口气,红笺又淡淡地说道:“我睡到暖阁里去,女人这些日子精力老是不好,偶然候咳起来便是一宿,如果夜里有甚么事儿,即便不能第一时候知会了我,我夜里也便利过来瞧瞧女人。”
红笺欢畅地应了,“这些日子可真是累着朱大太太了,朱大太太老是在佛祖菩萨面前祷告让女人早日病愈,女人跟着她去上香,倒也好!”
璎珞“哎”了一声,刚筹办转成分开,蓦地想起甚么似的,又回过身来,轻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女人咳得短长,还是把批把膏吃了再安息吧!”
南卿希“嗯”了一声,“女人,睡吧!”红笺给南卿希拉了拉被子,扶她躺下。
最后她猛咳了起来,眼泪也连带着溢出了眼眶。
那丫环展颜笑道:“还没呢,女人如果惦记取,我便守在厅上,转头红笺返来了,我便让她来见女人。”
南卿希想了好久,却记不起她的名字来,赧然地问:“你叫甚么?”
她抬了昂首,因为方才睡得深,到现下还是迷含混糊的,喉咙另有些干涩,“红笺呢?”
这个丫环性子甚是利落,是绿萝被南卿希遣去回钟夫人话后,今儿才被派来服侍南卿希的,传闻她本来是周老夫人的大丫环。
南卿希坐在临窗的榻上,懒懒地倚在引枕上,透过窗牖向外看去,自她出错跌落寒潭后,被周老夫人遣人接返来疗养这么多日当中,唯独明天的夜色最好。
“是谁?”她的声音带着防备有点冷。
夜凉如洗,小楼空空,三月里的春花绽得正艳,连灰尘里也有一缕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