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站于最前,金色面具之下,兽瞳紧紧盯住原音流之身。
只等它展开眼睛――
两人言罢,携其他之人反向而去。
大辰之盘最后检测出的魔血乃是本身,魔道目光亦全在本身身上。面前统统,若非原音流俄然替死,本都是我一身灾劫――
迸射晨光当中,空中忽升轻震,轻震纤细,但转生池中真元却俄然如水沸腾,汹汹冲起,直投言枕词所抱原音流身躯以内!
羽毛乱飞,娇娇肝火冲冲,绕着屋子飞来飞去,不住叫着原音流:“原兄又丢下鸟了,原兄又丢下鸟了,你把原兄带走了,你把原兄带返来!”
言枕词轻阖双目,定了定神。
这一掌之威牵动先前伤势,言枕词翻身而起之际,一口心血溅落空中。
以燧族血脉重生魔主界渊之力,再把持血脉之人,以其为人形兵刃。
这不过痴心妄图。
这就是魔道的终究目标。
浩大无边不成抵抗的力量在天涯之际尽数灌入言枕词毫无防备的胸膛,方才他如何将大祭司与明如昼击出,此际原音流如何将他击出。接受这一掌之际,言枕词万种动机一一闪过,耳中只听大祭司狂喜大笑:
“吾乃界渊,是谁之兵?”
“你的原兄……”言枕词只说出这四个字。
电光石火,大祭司与明如昼追之不及,齐声厉喝:“放下他!”
容颜一如昔日,躯体一如昔日,但那双伸开的瞳孔当中,再不见曾经统统的统统色采。
剑宫山颠之上,晏真人因太虚之刃一事,伤势沉疴,缠绵病榻一年不足。但魔道蠢动,大事接连产生,晏真人终不能放心养伤,于本日自房平分开,再度坐于接天殿中,唤来三大长老、十方殿主,共同参详克日产生的魔血大事。
渡川之上,有悬棺万千;渡川之下,有深渊地宫。
“好师父,我甚么都晓得。”
前路迢迢,原音流之音似又响在耳旁:“但世人皆知,原音流好乐律,喜美酒,观美人,居琼楼玉宇,坐宝马香车,着锦衣华服……”
二十年前的痛苦二十年后再尝,故知芳华早渺,始终愧负在心,只恐来日泉下有相见之幸却无相对之颜。
是山川还是而人面不见。
死者不能复活,徒留生者凄凄无言,是山川还是人面分歧。
晏真人道:“沙海之事已传遍幽陆。更详确的内幕,执剑长老先前也曾同诸位说过,不知诸位心中有何设法?”
翟玉山道:“逝者已逝,此番复苏在原音流身躯以内的,必是魔血遗孽无疑。正魔不容,本不必纠结这么很多。”
言枕词低声答复:“此地一物也无,浊晦如此,怎堪配我家徒儿?”
咚!――
“原兄呢,原兄呢,原兄在那里!”
淡蓝色的真元恋恋缭绕人身,却被言枕词以指作剑,讨厌扫开。
言枕词心头蓦地震惊,利市排闼,一步踏入,目光缓慢自屋中一一扫过。
飓风奇特,可穿透护体真气,缕缕如刀,缕缕割骨,地宫世人措不及防,无以抵当,均连退数步。未及稳定身躯,便听轰然巨响,转生池炸开,真元倏尔四溢,原音流平平飞起,悬浮半空,展开双目!
正邪相抗百载,对于隐有崛起之势的酆都,正道无需任何设法,停止殛毙便是。所谓“设法”,不过针对原音流。
桌旁没有、床上没有、架子后没有、窗户下没有――
未等他再展开眼睛,耳旁忽声翅膀拍击声,仿佛原音流带着娇娇自远处走来,拉长声音说:
瞬息之间,两方各去,风沙还是,此地只余大战以后的一片荒凉衰颓。
大祭司与明如昼在见原音流之躯自转生池平分开之际便面色剧变,百般计算,万种策划,莫非毕竟要在最后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