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骨铃房就在戏红楼下。
暗道中,一人脚下生风走的短促,却也不时向身后看望,手中的那把牡丹扇已折叠完整,死死拽在手中,而眉头却已拧成倒八字,此人不是别人恰是张怀清。
正巧,这位妇人走到他们跟前,她年纪四十不足,穿的锦衣华服,手中持着一柄凉扇,头发盘起挽着数根发髻,身材有些痴肥,但也是青眉杏眼,娇鼻红唇,倒也能看出几分当年的风韵。
只因入剑宗之人,需做到修身养性,忌口忌言是个苦修行,不比丹宗百无忌讳。以是近几年来,大多修行者都愿挑选丹宗。据闻现在丹宗呈现了一门炉鼎的修行功法,这功法妖邪非常,却能躲开入“混元”后的三天数,不知是真是假。
张怀清暗自筹算,不觉又多看了两眼七步子。
只是这些落到沉启眼中,虽不能了然,却也能猜了七八。却道是身边的张怀清趁乱已经没有了踪迹。
这一通劈脸盖脸倒是骂醒了张怀清,只在内心道:“常听闻这剑宗之人都为儒士,行动端庄,说话得体,可此人自称是七步子,倒是满口糟粕之语,好像贩子地痞。那里有个仙家道骨的模样。怕是真假难辨啊……”
张怀清前头带路,过桥转巷,等一伙人来到这“骨铃房”前时,不由都莞尔了。却不似微微一笑,而是笑中带着鄙陋,雄岚自是不懂,只得拉拽沉启的衣袖,却发明他也笑的那般,真是让她讨厌。
“妈个了巴子的,老子脸上有字啊,再不带路,老子就废了你。”七步子伸手就是一记耳光。
“慢着。”七步子见势不对,仓猝拦下了张妈妈。附在她耳边道:“我的,我的。是我带来的。”张妈妈也不好复兴火,只得让围观的客人散去了。
只等她看到拉住七步子的雄岚时,张妈妈的神采就变了,一手叉腰一边用薄扇指着她,痛骂道:“谁家的孩子啊,有没有点品啊,还带着孩子来啊,来人啊,把她给我轰出去。”说话间,已经有五六名壮丁围了上来。
但见张怀清和沉启两人,嘴里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只得大声“喝”道,惊醒二人。
只见他的身前有一道亮光,只等他穿过那道亮光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丹宗,起步于后一千年。先一千年出了个剑尊贤人,盘九阆山,开宗立派名为“剑宗”,世人皆心驰神驰。而后一千年俄然杀出了个丹尊,此人天生异才,夺六合之精元,补修身之底子,硬是撬开了证元之门。后被成为丹尊贤人,丹尊贤人去白彦城,建六宫塔,建立了“丹宗”。
被雄岚扫了兴趣,张妈妈也没了刚才奔劲。却被七步子偷偷拉到一旁,小声问些甚么,最后还摸出一锭银子交于她。张妈妈收了银子,也变回了笑容满面的模样,便在七步子的耳边也低喃道。
“两位客人到这寻乐子啊,这边走,这边走……哎呦喂,到是这位官人之前未曾见过,怕是第一次来吧,我跟你说……”这张妈妈就像是翻开了话匣,“妙”语连珠,滚滚不断,还拽着七步子的衣袖直往上迎。
三人走进室内,只觉室内更加宽广,桌椅门柱尽是人客,他们大多男女相拥,或是女坐男身,不时另有男女拉拉扯扯上了二楼。张怀清,七步子和沉启三人看的炽热,却萧瑟了雄岚。
戏红楼是青瓷镇最着名的青楼,只见此楼三层不足,门前放两小石狮,门梁处各挂两盏红灯笼,门扉两开两闭,尽刻有龙凤呈祥之姿。戏红楼的二层窗扇大开,数名风尘女子,薄扇遮面,香肩外漏,也尽是银铃之音。
这妇人便是这戏红楼的老鸨,原名叫张玉,现在楼里的女人都叫她张妈妈。从七步子和张怀清进门时,她就重视到了。只觉这张怀清另有些眼熟,其他几人都是生人,怕是张怀清拉拢的熟客,不能怠慢了,便亲身来驱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