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得也太长远了些,管家娘子哪是那么好做的?就算托女人的口福,冬末今后真做了管家娘子,也不过认几个数量字,能看个帐本子就够了,现认也来得及,女人且放宽解。”
周夫人忙笑着应了,叮咛了下去,又打发人叫了魏嬷嬷过来,和古萧的奶娘吴嬷嬷,小厮山川、烟云一起,服侍着古萧和李小暖往西厢王夫子处读书去。
李小暖心底微微松驰下来,羞怯的笑着,任古萧牵动手往楼上走去。
冬末和魏嬷嬷服侍着李小暖洗漱洁净,散了头发,换了短衣裤,李小暖笑盈盈的盘膝坐在床上,凑着灯光,翻看着三字经。
“就背到这里,再背千字文。”
“看好了,没有不熟谙的字。”
冬末发笑起来,放动手里的络子,伸手捏了捏李小暖的脸颊,
周夫人笑着问道,李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周夫人暖和的叮咛道:
李小暖松开书,笑盈盈的看着冬末说道:
敞亮的小厅里已经放好了一大两小三张桌子,古萧牵着李小暖进了屋,走了两步,才放开李小暖,两人站在屋子中间,施礼请了安,李小暖昂首打量着王夫子,约莫四十岁年纪,高而瘦,紧绷着脸,象一块嶙峋的山石般,极度方的坐在上首椅子上,眼神里带着满满的不悦和不屑,瞥了眼李小暖,挥挥手,表示两人坐到坐位上去。
“拿上我的电影,跟夫子道声辛苦,禀报一声,也是两个门生了,束俢从明天起更加。”
李小暖笑容满面的点着头,古萧眼睛弯成了新月,欢畅的笑了起来。
“母亲,就让周管事走一趟,跟王夫子交代一声,可好?”
这位古萧少爷但是古家的凤凰,是最招惹不得的物事,这个人间,礼教严苛到何种程度,她一无所知,李老夫人和周夫人的设法、脾气,她还没有半分眉目,这会儿,天然是离这位凤凰越远才越安然,千万不能因为这个招了周夫人和李老夫人的忌,被人当作了祸水,可就大不值得了。
“嗯,也算能认得几个字了,女娃子,读些女训、女戒、节女传,晓得做女子的本份,也就充足了!旁的书,不读也罢!”
“古家是我们越州书香世家,出过不晓得多少举人、秀才,我们老爷但是丙寅科状元,状元家,你说,书能少了?我们上里镇老宅里,但是修着藏书楼的,整整一幢楼,满是书!”
“这是三字经,你拿去,先看看头十行,有不熟谙的字问我。”
“没有,冬末不过是个主子,那里念得起书的?!再说,一个丫头,读书做甚么用。”
“璇玑悬斡。”
冬末和魏嬷嬷清算好,在床前铺好了被褥,冬末笑着说道:
王夫子不再理睬李小暖,起家走到古萧身边,当真而抉剔的指导着他的一笔一划。
“黄帝画野,始分都邑;夏禹治水,初奠山川。宇宙之江山不改,古今之称呼各殊……”
“曦晖朗曜。”
“女人捧着这书,从早上看到这会儿,也不嫌累!还是歇一歇吧。”
“小暖mm,你太小了,还是我牵着你走楼梯吧。”
“冬末姐姐,阿谁王夫子是不是很有学问啊?古萧读书念了好多年了吧?他学问真好!古家是不是有很多很多书?”
李小暖爬到椅子上,端端方正的坐好,有些镇静的垂眼打量着桌子上安排整齐的笔墨纸砚。
王夫子抬手止住了李小暖,
“把百家姓背给我听听。”
“六合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陈根委翳,接上!”
王夫子转过甚,盯着正歪着头,全神灌输的听他给古萧讲书的李小暖,从鼻子里悄悄“哼”了一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