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嫁奁银子，要给谁不给谁，可得听母亲的。”
“除了你母亲的嫁奁，你们家另有甚么？”
顾二奶奶眼睛通红，声嘶力竭不晓得在叫骂着甚么，顾二爷一只脚光着，衣服前襟被撕得往下耸拉着，抬手点着顾二奶奶，
“母亲，这个家，端赖您的嫁奁支撑着，我和悯川……另有悯海，都明白的很，可您看父亲这模样，父亲那话，如果，”
程悯山拧着眉头，伤感万分的叹着气，垂着头，想了想，又万分难堪的摇了点头，又想了想，才跺了顿脚，昂首看着顾二奶奶，仿佛下定决计般说道：
“这事悯海在不在有甚么打紧！？”
顾二奶奶咬着牙，从牙缝里狠狠的挤着字，程悯山身子放松下去，几近要眉飞色舞起来，忙用手捂着嘴，仿佛极其难过的咳了几声，看着顾二奶奶劝道：
齐氏和赵氏上前，拖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二奶奶，把她放到榻上，青霞带着小丫头捧了热水、沤壶和帕子过来，程悯山拧着眉头，看着嚎啕大哭、谩骂不休的母亲，蓦地一声暴喝，
“大哥说的有理，大伯好。”
程悯山让着程悯川，拖了两张椅子，在榻前坐下，看着顾二奶奶，痛心的叹了口气，
顾二奶奶一下子傻住了，呆怔怔的看着程悯山，又转头看着紧紧拧着眉头，一脸别扭的程悯川，打了个寒噤，这回真哭出来了，
“娘舅就算了，传闻表弟娶媳妇的聘礼还没凑够呢，前儿找到我这儿，又来打秋风，让我回了，若听到这事，没事他也要生出事来，我看这事，母亲也晓得，父亲又有那话放出来，真如果闹出去，可不好，我倒有个绝妙的主张。”
顾二奶奶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手指划过来点着程悯山，俄然仿佛想起甚么来，神采青得极是丢脸，姨奶奶搬来的家底，再让姨奶奶搬去？
程悯山卖关子般顿了顿，才接着说道：
“可不能让他晓得，如果闹起来，可就难了！”
程悯山探着身子指了指外头，抬高着声音，
顾二奶奶重重的咽了口气，到嘴的恶骂又咽了归去，定定的看着程悯山，程悯山扫了眼仿佛想说话的程悯川，程悯川昂首看着恶狠狠的死盯着他的齐氏，到嘴的话，生生又咽了下去，只任由着哥哥往下说，
“哭有甚么用！这事得好好筹议筹议！先听我说！”
顾二奶奶喘着粗气，只没有力量再跳起来，正要谩骂，程悯山提大声音，堵回了顾二奶奶，
“不是分炊，就是分分母亲的嫁奁，不是分炊，哪是分炊。”
“你倒是说啊，甚么体例？别说这些没用的，这些我都懂，我还能不晓得？！”
程二爷回到本身居住的书房院子，摆布安抚着娇嘀嘀哭着的两个姨娘，细细哄了大半个时候，许了无数金饰衣服，才算渐渐哄转了。
顾二奶奶勉强压住肝火，耐着性子往下听，
“你个恶妻！爷休了你！你的嫁奁，我呸！那是爷的东西！明天爷就休了你，另娶个好的来！爷把你扫地出门！”
“你先听我说完！”
“母亲，依例，这嫁奁银子，一是出嫁女的私房银子，可若夫家要用，就是拿去给夫家买了祭田的，也不是没有，虽说是私房，可丈夫要用，也不能不给，”
程悯山脸上涨的通红，陪着笑只不接话，汝南王坐回椅子上，双手扣在腹前，半闭着眼睛，不晓得在想着甚么，程悯山烦躁的看着汝南王，却不敢吭声。
“想甚么体例？能有甚么体例？这要想甚么体例？悯海又不在！”
“母亲也别悲伤了，父亲这一阵子，真失心疯一样，您病着的时候，他收用了不晓得多少丫头，又嫌不是绝色，就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了这两个返来，隔天就抬成了姨奶奶，明天我在当值，传闻父亲又看中了牡丹楼的头牌红牡丹，传闻还是个清倌人，要买了返来做姨奶奶，传闻牡丹楼开价两万两银子，还要大摆三天酒水，用花轿抬出去，传闻父亲都承诺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