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忙吧，我和母亲说说话，别太累着，只怕有几年好辛苦。”
“嗯，那老祖宗明天去一天，后天还是我去吧。”
“另有谁家？明天传闻拿人了。”
“母亲，我不怕，真不怕，不过一死，我一点都不怕。”
程恪顿住话，李小暖伸手拉了拉他的大氅，笑着说道：
“多生些炭盆送过来，地上凉，一人一个垫子吧。”
“都说金枝玉叶，唉！”
程恪点了点头，盯着李小暖看了一会儿，低低的说道：
李小暖挽着老太妃回到正屋东厢，老太妃在榻上坐了，接过白嬷嬷奉上的茶喝了一口，看着李小暖叮咛道：
徐氏一不动的跪伏在诚王妃侧后，仿佛死普通寂静着。
程恪回身出了垂花门，大步往外走了。
信王妃跪在诚王妃前面的位子，神采青灰中带下落寞和安静，双手扶着地，仿佛很用力的支撑着身子，侧妃钱氏眼神中还带着惶恐，只瞄着信王妃，她哭她也哭，她拜她也拜。
老太妃看着周景然，重重的拍了拍周景然的胳膊，点着头，由着他扶着进了偏殿。
“嗯。”
“放心，这一仗，你尽管放心，我和皇上筹办了这几年，这是早有筹算的，现在皇上又占了中心之势，民气之利，这仗没有不堪的理儿，只是要能速战持久才好，要不然，北边的那些族部，只怕要乘虚而入……”
“还是我陪母亲去吧，老祖宗年纪大了，那里受得住。”
李小暖发笑着，推着他，
周景然低声承诺着，拱了拱手，回身出了偏殿，到灵前又上柱香，举了一回哀，就扶着内侍，往前殿去了，前殿，汤丞相和严丞相两眼通红，和六部尚书一起正等着新皇周景然，无数或是首要，或是告急，或是只能皇上来定的事，都在等他做最后的决定。
“明天再晚些，宫里就该有旨意出来了，明天一早，表里命妇，都要出来哭丧守灵，明天我和你母亲去，你就告病吧，家里得有小我看着，你母亲不可。”
举了一天哀，夜暮时分，世人才退出灵堂，各自回府安息，周婉若紧紧挽着母亲，跟着诚王妃上了车，回身将帘子掀起条缝，看着徐氏上了前面一辆车，忍不住恨恨的啐了一口，诚王妃面庞怠倦非常的歪在靠枕上，连眼睛都不肯意展开。
灵位右边，媳妇们守灵的处所，孟氏跪在最前面，高一声低一声的哀哭着，眼神不时的扫过略后于她半步的戴氏和孙氏，戴氏和孙氏倒不睬会孟氏，一边哀哭着，一边留意着程太后的动静，唯恐错过一星半点。
“诚王府？只剩诚王妃三个女人了，也看起来了？”
“母亲没事。”
内侍恭谨的承诺着，半晌工夫，十几个内侍抬了炭盆连续送出去，放到了殿内和毡帐各处，又有内侍取了蒲草垫子过来，一一送与殿内殿外跪着的各表里命妇。
李小暖垂着视线，点了点头。
程太后从偏殿出来，顿住脚步，渐渐扫过跪成一片的儿媳妇们，又转头看向殿外毡帐里跪着的诸表里命妇，转头叮咛着内侍，
李小暖低低的答道，老太妃入迷的看着窗外，半晌，才转过甚，看着李小暖，长叹了一口气，
“我去吧，跟皇上告个别，尽经心，再说，我也不放心阿然。”
程太后低低叮咛了女官几句，紧跟在前面出去，从女官手里接过茶，奉给了老太妃，看着女官内侍们都退了下去，才挨着老太妃坐下，低声说道：
“母亲上了年纪，如何也来了？”
程恪安慰着李小暖，眉头却皱了起来，李小暖挪了挪，紧挨着程恪，将头埋在程恪怀时，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