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时候,程恪才伸着懒腰,出了户部大门,上了马,仿佛俄然想起了甚么,转头看着洛川叮咛道:
程贵妃一身淡黄缂丝衣裙,端坐在榻上受了周景然的礼,满眼垂怜的看着他,招手叫着他坐到榻沿上,高低打量着他,伸手掸了掸周景然的肩膀,半晌才说出话来,
孙嬷嬷失声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李小暖招手叫过红福,
皇上公然是极明白的,南河决堤的事,不罚反而在朝堂上表扬了他,提及来,此次他算是歪打正着、拣着便宜了,要不是为了躲小恪,他也不会那么一大早赶去巡甚么河工,若不是亲目睹,也不晓得界碑镇一带是最易决堤的处所,也不会提早撤了百姓……
皇上微微有些倦怠的徐行进了正殿,在东偏殿榻上坐了,歪在靠枕上,看着周景然,浅笑着问道:
“还是你想得殷勤,就如许你归去就挑好衣服配饰,让人送过来我瞧瞧”
“糖mm,来,再来”
红福奔到李小暖面前,仰着头,张着嘴看着她,口水顺着嘴角一起流下,李小暖笑得眼睛弯着,抽出帕子,抬手给红福擦了口水,又从荷包里掂了只杏脯塞到红福嘴里,笑着问道:
“当年大姐、二姐在家时,母亲也没这么上心过,你是如何把母亲哄得这么疼着你的?”
程贵妃眼泪盈于睫上,忙别过甚,用帕子拭着眼泪,周景然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着皇上,呆了呆,仓猝站起来,躬身请着罪,
“水势危急到那样了,你还敢呆到那边?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你就不晓得珍惜着些?你也替你母亲想想”
“好好搬”
“糕、豆沟。”
“你坐下别动不动就恕罪恕罪,你也珍惜着本身些,我才气有人可恕不是今后,凡事都得谨慎着才行,不消你事事冲到前头去,另有小恪,跟他说,他那脾气也得改改,匹夫之勇不成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