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抬眼,望了望立在台阶上不再转动的梦泽,浅笑着问:“梦神是不是有话想与我说?”
修竹低垂着头,不去看梦泽的眼睛,也不说话。
说到这里,梦泽左手捂住心口,持续对修竹说:“但是这些苦,这些痛,对我来讲都不算甚么。因为内心的伤口更加狰狞,鲜血淋淋的,疼得要我受不了。你可晓得,我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蒙受了一次凌迟,恨不得立时就死掉!”
因而梦泽走出房门,回到了院中。瞥见她出来,长生当即殷勤地迎上去,问:“冰美人你出来了,但是刺探完了?”
二人面劈面立着,间隔很近。梦泽调剂了一下呼吸,终究开口:“我原觉得,同你长生永久不再相见。但既然本日在此得见,有句话我想问你,当日你为何弃我分开?”
修竹答复:“梦神晓得的,佛法乃我自幼所爱。作为凡人,有朝一日得以白日飞升,步入西天梵境,这的确就像是做梦一样。是,我因为梦神眷顾,曾巴望过与你相守。但是一世情缘太短,如过眼云烟。那里能及得上天福永享、普度众生,更加让我心动?”
梦泽踌躇半晌:“说与不说,还能有甚么分歧吗?终归是,他已看破尘凡,我已多天为魔,都不会再回到畴前了。”
修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后才垂垂停歇。他面有悲戚之色,问道梦泽:“本日以后,你能够豁然?”
“很痛。”梦泽不晓得修竹为甚么要问这个题目。但既然他问了,她就照实相告,“自九重天南天门一跃而下,看似如同飞鸟普通安闲。实则,那微弱的风不竭侵袭身躯,借由那霸道霸道的力量,化去一身仙骨。而后,怨念节制全部驱壳,丝丝成魔。本来早就融于血肉、构成风俗的统统,全都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身份和活法。说得好听一些,是脱胎换骨。但那滋味,倒是抽筋剜骨,将畴昔的印记一丝一毫地剜掉!”
修竹顿了顿,他不料梦泽本日竟如此固执。半晌以后,他问了一句:“堕天的时候,是何滋味?”
“小娘子想我了?”长生笑嘻嘻的,没个正形,“那成,既然她主动开口找我,这个薄面我总要给的。”
知浅一鼓掌,笑道:“这才对!你快出去吧,趁便将阿谁多嘴多舌的灯灵换出去,就说我有事找他。”
说罢,长生吹着口哨,一蹦一跳地进屋去了。
“对不住?”梦泽抬头嘲笑起来,只是眼眶红了多少。她又逼近一步,一字一句问道修竹,“嗬,本来这么久了,我只能换来一句你的‘对不住’!”
这般说着,梦泽愤然拂袖,再不去看修竹,回身就要分开。
梦泽沉默了一会,终究点点头:“神尊说得对,毕竟我是放不下此事的。如果不能问个明白,怕是我永久都走不出来。”
“好一个绝无能够!”梦泽只感觉胸腔当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涌上喉头,一阵腥甜直冲的她头晕目炫,又被她生生压住,“是我自取其辱,还想着与你好好谈谈。罢、罢、罢!”
梦泽又问:“修竹,你可曾有过一丝悔怨?奉告我,如果能够重新来过,你会如何挑选?”
“我……”梦泽的内心一阵抽痛,她与修竹,终究说开了,也终究走到了绝顶,“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本日以后,我做我的魔,你做你的圣僧。再见之时,我们的干系仅限于点头之交。畴前各种,如过眼云烟,我不再痴缠。你,我,各自保重。”
“是。”梦泽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下来,一向走到修竹面前。
梦泽对于长生口中这个“冰美人”的称呼非常不风俗,但她也不想和长生胶葛,就道:“神尊有事,有请灯灵进屋内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