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工见此景象不由暗自心惊,那条天梯挂壁巷子是劈面山顶的几十户人家,在省道修通前独一一条下山的门路,宽度仅容一辆三轮拖沓机勉强通过,坡度峻峭各处碎石,本来已是极其难走了,省道修通后就已经鲜有人迹;厥后当局号令迁村并乡,劈面山顶的人家尽数迁出,这条险途便今后完整烧毁,年久失修导致多处塌方,常日里除了徒步的驴友再也无人今后处颠末,普通的车辆就算是白日通过也要胆战心惊万分谨慎,今晚竟有人胆敢在雨后的夜间通过,真不晓得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活得不耐烦了……
加油工循着音源凝神了望,终究在劈面数十丈高的崖壁上,现了一小团暗淡的亮光。那团如同萤火虫般忽明忽暗的亮光,在近乎垂直的峻峭崖壁上展转迂回,明显是正沿着九曲十八弯的天梯挂壁巷子下山。
太行山区一片乌黑的公路上,有一个不断闪动的绿色小光点,就像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一样,伴跟着二冲程摩托动机高转时特有的尖啸声,化作一颗小小的流星,在弯道上留下一道完美流利的尾迹,嗖的一声消逝在弯道绝顶。
少女猛地一脚刹车把小踏板定在了坡顶,远方都会的霓虹灯映在头盔的减面镜上,不断变更着梦幻般的色采。
她戴的那顶亮玄色头盔后脑的位置上贴了一张夜里能光的豌豆兵士反光贴画,一头瀑布般的长像流水一样重新盔下沿洒掉队背,在风中被吹散成飞舞着的千丝万缕。少女的头盔侧面有一个绿色的小Led灯在有节拍地不断明灭着,那是头盔上安装的蓝牙耳机体系正在播放mp3音乐。
少女身上穿的衣服仿佛很不称身,本来就显得很肥大的袖子和裤管,在时六十千米的风压中,呼啦啦地在暴风中飘摆着,夹克衫的后背更是被风灌得满满,高高鼓起来像是背了一个大龟壳。
毕竟,还是要回到这座都会,她不晓得在那边等候她的将会是如何的运气,也不晓得她此后的人活路该如何走下去,只是她已经没有了挑选――当初她做出了阿谁不容悔怨的决定,现在的统统便从当时起都已经必定了,她没法挑选,没法后退,唯有向前……
一拧车钥匙关掉动机,天下顿时堕入了无边的寂静中。少女“唰”地一声掀起了头盔的面镜,暴露她那双愁闷通俗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那座远方的都会,眼神里充满了深深地苍茫和无法,好久好久,终究出一声长长地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