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九蜜斯！”她神采驯良，却难掩眉宇间的担忧，“师妹只是被人打晕了，没甚么大碍，已经醒过来了。”她说着，请傅庭筠进了屋。
动机一闪，傅庭筠立即明白过来。
“凭甚么让那帮婆子每天吃完饭没事干，你们跑前跑后地忙个不断？”傅庭筠不觉得然地挥了挥手，“你们就好生歇着吧！还怕我身边没有奉侍的人。”又道，“不过，每天对着她们也很无趣。归正你伤了脚也不能去那里，我们说会话吧！”让绿萼去泡壶茶，找几块点心。
两人都没有说话，半明半暗的屋子里，氛围显得有些沉闷。
果慧徒弟听了道：“九蜜斯是个直率人，你就不消拘礼了――你的伤，最好别乱动！”最后一个句，倒是说给傅庭筠听的。说到底，还是怕傅庭筠感觉果智失了礼数。
如何个回法？
“那我先走了。”他神采沉凝，“明天下午我才有空进城，最迟后天中午返来！”
“九蜜斯，不好了，不好了！”她气喘吁吁的，“有人跑到了庵堂里，不但偷了大雄宝殿里藏着的粮食，还把果智徒弟给打伤了！”
七宝堂，是碧云庵主持果慧徒弟的住处。
回府！
“报官！”傅庭筠和陈妈妈俱是一愣。
两人互换了个眼神。
“徒弟们不必多礼。”傅庭筠也放轻了声音和她们酬酢了几句后，立即道，“果智徒弟的伤如何了？”
果智徒弟游移道：“我们毕竟受傅家扶养这些年……未免有些不当！”
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徒弟的话我必然带到！”陈妈妈问了问果智徒弟的伤，闲坐了会，起家告别：“趁着天气还早，我安排人归去说一声。”
“还不晓得呢！”有尼姑感喟，“我们去的时候，瞥见师叔抬头躺在地上，早已昏倒不醒，韦陀像香案的幔帐撩到了一旁，暴露地窖的入口……”
屋里，小尼姑正要清算茶盅。
果智徒弟已朝傅庭筠打号召：“九蜜斯来了！”说着，就要起家。
她没有作声。
小尼姑奉了茶上来。
碧云庵是傅家的家庙，她却做了他的内应，这不是甚么光彩之事。她佯装不知，轻声应喏，看着他的身影消逝在屋顶。
一红一绿两个瓷瓶并排放在那边，色彩清楚，非常夺目。
那尼姑立即打住了话题，恭敬隧道：“是傅家的九蜜斯。传闻师叔被人打伤了，特地过来看望。”
是大师一起归去？
五房的女人被大房人把守着，如何会看不出来？
这不是待客之道。
第二天一大早，傅庭筠去了寒烟那边。
傅庭筠听到一声声的舒气声――那些等在屋檐下的尼姑都松了口气。
不一会，神采镇静地跑了返来。
果智徒弟没再对峙，告了声罪，还是靠在了大迎枕上。
寒烟直道：“奴婢已经好了，不消绿萼在旁照顾了，还是让她归去奉侍您吧！”
“庵主，”陈妈妈和果慧徒弟在阁房说话，“明天已是七月初二吧？前些日子我们家大太太就曾让人带信过来，七月初四之前我们必然回府。最多还等两天。我看，庵主不如再等两天！”
听到动静的陈妈妈也赶了过来。
屋里没有别人，果智徒弟正如果慧徒弟所说，已经醒过来，正靠在罗汉床头的大迎枕上摸脑袋。
绿萼笑起来，去备了茶点，傅庭筠问起两人的家里事，又牵出三个都熟悉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噜苏话题，很快到了晌午。
屋里沉寂如一潭死水。
他没有多问，将两瓶药揣在了怀里。
果智徒弟打发小尼姑下去，问果慧徒弟：“师姐，您借着粮食被偷让我装做被流民打伤，还要报官，您是想赶傅家的人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