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云一听就竖了眉毛起来,指着竹枝骂道:“我刚说你开了心窍,如何又胡涂起来?莫非就任由他们争光你不成?不可,前次老娘吃了亏这内心还没舒畅呢,今儿又奉上门来了,不准我落井下石,还不准我打落水狗么?你不去?我去!”说着就往外头冲。
罗素云这才叹了口气,止住了话头道:“罢了,摆布现在你也开了窍了,可我瞅你这德行,跟你母亲真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少不得要吃很多亏。枝儿啊,听姑姑一句,争甚么都别争那口气,赢了又如何?把日子过好才是端庄哩!”
看热烈的,帮手的,美意劝冯家人的,全都望了过来,有人便问老冯:“冯老迈,你有银子?”
竹枝没想到她竟然提及了旧事,莫说是她,就是这身子的原主只怕都不是很清楚,听得目不转睛地。真是一波三折啊,妯娌俩前后脚进门儿,前后脚怀胎,末端一个生了宗子长孙对劲洋洋,一个生了女娃儿被公公不喜,传闻他们护着女人,竹枝就心头迷惑,再传闻小时候害陈氏落了男胎,被陈氏佳耦迁怒,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儿。莫非身为女子便是一种原罪么?
情暖心,话动听,也没有银子来得实在。罗素云又不是那不爱财的狷介君子,先是瞧着竹枝斩钉截铁恩断义绝的模样有些吓着了,现在她说话有了人气儿,那里还会客气。笑眯眯地将银子拿过来看了又看,嘴里啧啧有声:“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如许的银票呢!乖乖,一百两啊!”说着细心折了,当着竹枝的面儿收到贴身衣裳里头揣好,笑着说道:“那姑姑也就不客气了,只是……”
“当年你母亲跟你大伯娘前后脚进门儿,也是前后脚地救治出了喜脉,偏生下来是个丫头电影。让王氏阿谁烂货对劲了好一阵子,你母亲不晓得流了多少眼泪。有的事,你们做小辈儿的不晓得,我们罗家从你爷爷往上数,四辈儿单传,到了你爷爷这儿,偏跟娶了送子娘娘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生。要说你爷爷看重男娃,那是必然的,往年在村儿里,罗家十一房的着名,就是着名在这独苗上头。好轻易才清了这名头,以是你爷爷对男娃后代娃儿也特别看重。”
李秉诚搓了搓手,给罗素云使了个眼色,两人去了外间。他这才道:“你侄女儿如何回事啊?我可传闻是她带人把良娃子给害了……”
虽说质疑了两句,到底此性命关天,也没人多说甚么。人家怕银钱不敷,找乡邻借点儿应急也是说得畴昔的。可跟着瞧见竹枝跑过来,就有人替冯家抱不平了:“哎,你倒美意义啊!冯良都叫你害成如许了,你还往前凑甚么凑?找打还是如何?”
老冯苦着脸不出声,中间人便问帮手抬人的下河村的人,获得了必定的答复,不满地起哄道:“冯老迈,你这是耍我们还是如何着?有钱你还借甚么啊?合着大师伙儿跟着焦急你欢畅啊?”
这头罗素云回了神,接着讲道:“我阿谁时候跟家里干系也不如何好,可看你那样儿吗,又说不出地不幸。成心点了你几次,可你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连口饱饭都没得吃了,就只晓得闷着头做。十三岁的大女人了,还没我家玉碗现在高……”她一提起来就有些止不住,恨铁不成钢地瞅着竹枝唾沫直飞。
竹枝从速上去拉她,却没拉住,只好跟着往前头铺子去了。
李秉诚这才想起来似的焦急道:“可不得了啦!侄女儿,你们老冯家的良娃子叫人害了,抬到镇上找大夫呢!那浑身的血啊!啧啧……老冯头怕银钱不敷,我先借他点儿对于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