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管事等人却没理她,都扑拢了去看那盆景,啧啧称奇。赵管事管着账房,本也是秀才出身,带着几分文人的酸气,见了这盆景更是恨不得扑到上头去,点头晃脑地开端拽酸。
冷谦警戒地看着她:“你如何晓得我受了伤?”
竹枝额头见汗,跟前人扯这些东西,她是老寿星吃砒霜了。说到底,她只是闲来无事做着好玩罢了,真要说甚么精美的盆景,这盆儿好玩的东西是算不上的。盆景这东西,表现的是一小我的审美气势、文明素养,花草之类的反倒是装点,首要在于假山的堆砌所表现出的一小我本身的审美意志。
传闻竹枝承诺了重回周府去上工,周孀妇对竹枝更加热络起来,见她黑着两个眼圈,忙去煮了鸡蛋来给她敷眼。竹枝没有精力,推让了一回没有推掉,也就恹恹地接了过来。周孀妇忙叮嘱大丫好生顾问竹枝,这才急仓促地出了门。
世人听了都在心中暗道,周府未免有点仗势欺人,不过口里当然不好说的,赵管事反倒安抚她:“也没甚么,周府毕竟是大户人家,端方森严,不过待下人也是极好,在都城里头仁善都是出了名的。冯嫂子摆布在家也是玩,就当给他们面子,帮他们管管花草。不过冯嫂子如果又有甚么新奇玩意儿,可别忘了我们墨香居才是。”
冷谦也不晓得说甚么好,一时氛围便有些冷滞起来。他本日办完了事,本来马上往据点去了,混出京去。也是刚好瞧见竹枝打了伞颠末,神差鬼使地就跟了过来,若不是见竹枝差点颠仆,他也没筹算现身,只想着瞧瞧就分开。
都城里头向来就不乏猎奇的人,她也没弄甚么东西遮挡,天然引发了别人的重视。店里的小二都熟谙她,见她来了,忙去背面禀报,又问背面跟着的人是干甚么。竹枝苦笑了一下,她如何晓得这些人猎奇心这么强,竟然都跟到了店里还不散去。幸亏墨香居的后堂是不待客的,要不然一向让人跟着,她都快烦死了。
竹枝蹲着服侍了一会儿盆景,站起来差点颠仆,却被人拦腰扶住,靠在了一个温热的度量里头。她内心蓦地一惊,转头一看,竟然是冷谦。
但是豪情这东西,真不是能受明智节制的。就像宿世的男朋友乔远清,明显有那么多不公道的处所,可本身恰好睁眼瞎似的瞧不见,直到亲眼目睹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才被迫接管了究竟,最后竟然还就义了性命。
竹枝天然点头称是,吃罢饭也就告别归去了。谁知早晨刚吃过晚餐,墨香居派了个小二过来,送了封信和一篮子东西道:“我们赵管事说,不能白要您的秘方,白日里不好答允,是因着主子还没发话。下午主子过来瞧了,也极爱您那盆景,以是叫小的从速送东西过来。也怕您在周府做事繁忙,这才赶着过来给您称谢。”
撵了大丫自去忙活计,竹枝歪在床上又歇了一会儿,感受精力些了,便抱了盆景往墨香居去。
竹枝攥着茶壶,脚下也动不了了,瞥见冷谦站起来,忍不住问道:“大抵要多久?”
赵管事和黄管事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瞧见了高兴。这冯嫂子真是个妙人,技术好,品德也好,瞧人家只字不提一个钱字,只说要将秘方奉上,可墨香居这么大的店铺,莫非还会虐待了她不成?
竹枝把盆景交给小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长出了口气道:“真是烦死了,那些人一起上跟着,要不是我走得快,只怕中午还到不了贵宝号。”
冷谦顿住了脚,也没转头:“大抵一年半载吧!”他刚在都城做了几件大事,如何都要避过这一阵子风头才是,一年半载还是少的,如果照着平常的常例,只怕两三年内都不会再往都城方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