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是如何想的？”胡来俊挺感兴趣地，端着茶就过来了，坐到桌边顺手拈了块桂花糕便往嘴里塞。
他说着就瞧见小福从背面过来了，忙招手叫他：“小福，你过来。你竹枝嫂子要送你去上学，你去不去？”
待回了镇上，竹枝想起来才觉着有些后怕。她明天本是一时髦起提起送小福去书院的事情，可言语间又不重视，仿佛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李三混也提示过，胡来俊并不是普通的牙人，莫非是叫他看出来甚么非常了？
敢情他担忧的是这个？竹枝笑了：“这怕甚么？都说活到老学到老，只要你乐意学，不怕年纪大啊甚么的。再说了，孔子都说过‘有教无类’，你不过年纪比普通发蒙的孩童大一点，莫非先生会因为这个不教你么？”
竹枝也不逼他，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好好想想就是，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一听这个，胡来俊倒是有了兴趣，也不睬帐本子了，挨着小福坐下，细细问他打斗的事儿。有客人吃完告终账，胡来俊也心不在焉地，新有客人出去坐下，他也懒得号召。后厨老李见半晌没有活儿来，掀了帘子一看，店里人也没有一个，杯盘狼藉也没人清算，他们俩正挨着头坐在柜里扯闲篇。
迎春瞧见，觉得她还是心烦冯家的事情，又不敢在她面前提，怕惹了她不欢畅，遂劝竹枝道：“夫人，摆布本日也没甚么事，不如您再歇一会儿，我叫刘婶熬点汤水给您补补？”
可小福耷拉着脑袋，半点兴趣也没有的模样，只是闻声竹枝说当弟弟，才昂首仓猝摆手道：“竹枝嫂子，你带着我一块儿，又给我做新衣服，又叫我吃点心，常日里也没甚么活儿，我已经够轻松了。”
来得那人松了口气，这两位品阶都高，不知如何就不能敦睦相处，这一对上，他们这些小鱼小虾净在中间受连累。只要这位给个说法就好，归去有话给那位回就行。至于这两位如何斗，他可得躲远些，再不能像此次一样被连累出去了。
胡来俊道：“那倒也是，不过我看这小子却不是读书的料，啧啧……”
迎春也就打住了，细细跟她说明天刘婶筹算做甚么菜，又问竹枝昨日买的花草种子之类要不要清算，两人提及闲话来。
胡来俊耸了耸肩，倒是望着李大厨道：“这都叫甚么事儿！”
胡来俊也就不再啰嗦了。
虽说吴乘风也是宫中书画局的供奉，可这敕造青阳观的事情，哪儿轮获得他来置喙了？
这孩子！
小福瘪了嘴：“没说甚么，晚间纲领哥跟他爹畴昔，她也爱理不睬的。”
竹枝笑了一声：“有甚么好想的，摆布连婚书都没有，可不是恰好么？倒是省了我很多工夫。”
小福顿时有些泄气。待到了县里，竹枝和迎春要去街上闲逛，小福便去了吉利堆栈，望着胡来俊抱怨：“也不晓得竹枝嫂子如何想的，我纲领哥哪儿不好了？他们本就是两口儿，好好地一处过日子不可么？”
竹枝心头跳了一下，勉强笑了笑道：“不提这个不成么？”
“如何就没有需求了？”竹枝听着有些活力：“他再如何也是个孩子，总不能整天就闲逛着，不去读书识字，筹算干吗？”
他神情忿忿，尽是为纲领打抱不平，眼却瞅着竹枝，想看看她是甚么反应。
小福红着脸就跑了，胡来俊就望着他的背影嘻嘻笑：“小福刚在说，纲领娘还撵到镇上去寻你了？”
没想到她俄然问这个，胡来俊咬着笔杆子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太肯定：“八岁？十岁？我不太清楚，你问这个干甚么？”
竹枝想了想道：“一会儿就归去。”本身却起家走到柜台边，对在里头看帐本的胡来俊问道：“小福本年到底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