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静多少让梁老夫人绝望,“已经定下了吗?”
玉嬛哪故意机赏识,只初闻此事般惊奇抬眼。
且谢鸿也晓得此事,若该跟永王坦白,谢鸿怕早已说了,哪轮获得她?
窗边那双黑靴缓缓踱步过来,衣角微摆,闲庭信步似的,最后停在她面前,隔着两三步的间隔,一动不动。
永王召见她?
玉嬛沿着游廊畴当年,女眷这边早已是衣香鬓影、满目绫罗。
玉嬛眉心微跳,淡声道:“民女克日未曾外出,不知殿下说的是甚么事?”
梁老夫人眼底的失落显而易见,却还是笑了笑。
说话间,还踱步到中间桌上,顺手斟了杯茶,推到她跟前。
冯氏虽心疼女儿,毕竟不是亲生,婚事上怕还是有点避嫌的心机。
但是秦春罗是她设法骗出去的,那晏平救了阖家性命,更加可托。
按理说,太子和永王夺嫡,东宫决计打压谢鸿,淮南谢家虽不像武安侯府忠心不二,也是暗中帮着永王的,她身为谢家女儿,该与家属同心,帮手永王查案。
梁家是魏州俊彦,谢府乃淮南高门,虽说谢鸿现在正不利,梁老夫人倒是一贯的客气。
他生得面如冠玉,虽出身皇家,说话却暖和,那眉峰微挑,自有风华。
玉嬛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跟冯氏说,只能跟着走。
见玉嬛走来,他便点了点头,“谢女人,殿下召见。”见冯氏似要跟着畴昔的模样,道:“殿下召见的只要谢女人,夫人请回吧。等问完了事情,本官自会送女人返来,不必担忧。”说着,便朝玉嬛比个手势,在前面带路。
冯氏又说了些拜寿体贴的话,梁老夫人便笑着请她喝茶,道:“到了这年纪,旁的都在其次,最挂怀的却还是儿孙们。今儿夫人过来,可带了玉嬛么?”
宴席过半,曲乐正酣,随行而来的石榴靠过来,靠近她耳边低声道:“女人,夫人找你呢,说是永王殿下召见。”
回过甚,冯氏眼底明显藏了担忧,朝她比个嘴型——“别怕。”
玉嬛一眼扫见季文鸳,跟冯氏说了声,便凑到老友跟前。
隔着粼粼湖水,男女来宾互不相扰,热烈氛围却能相互传染。
这边少女苦衷半遮半掩,水榭通透的凉厅里,冯氏也正想着此事。
冯氏有点歉疚,但玉嬛和梁章并非良配,要不伤两边颜面,便只能找遁词,“说是差未几,等外子得了空,还筹算带玉嬛回南边一趟,不孤负白叟家的苦心。”
玉嬛依言起家,也没敢冒然直视,只垂眸盯着空中。
魏州城里就只武安侯府有爵位,家属百年运营加上梁元辅督八州军权,兼魏州刺史,梁家在魏州的职位不言而喻。
武安侯府占地广,后院里引了死水围成一方湖,东西各有两三里。
从朝晨起,便有车马络绎不断,往梁家涌去。
玉嬛听了,唇角忍不住牵起笑意。
“嗯。”永王点头,挪开折扇,目光在玉嬛唇上绕个圈,“秦骁刺杀令尊,现在困在狱中却不肯供出幕后主使。秦春罗被绑走,怕是有人借机威胁,禁止办案。本王是在为令尊讨公道,女人若晓得些甚么,尽可说出来。”
玉嬛只当作不知,仍只埋头嚼着蜜饯,没理睬含混摸索,旁人只能作罢。
现在梁老夫人办寿,又有娶了梁家女儿做侧妃的永王在此,天然比往年更昌大。
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梁府周遭的几条街便渐渐堵起来,百姓都晓得是侯府办寿,羡慕之余,也忍不住嚼舌根,不知这显赫鼎盛的侯府里究竟是多么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