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在中原北方,与北地也仅隔着一条黄龙河,而闽州府却在岭南,足隔五千里之遥,即使快马加鞭,也非十天半月之功。
凌珊便牵着马,独自分开。
当然,纵使抛开林萍儿这层干系,她多数还是会走一趟岭南,毕竟铸剑之事不急于一时,不然她也不会出谷大半月,还只是走到洛阳,但若无林萍儿的干系,走这一趟的心态,自是决然分歧的。
而凌珊拜别,老板便敏捷地将面条捞完,端到了摊子最内里的饭桌上。
是以当百花谷内,明月天出关之时,她才刚入江南,算是走了过半的路程!
这类事毕竟离得太远,平常百姓或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多茶余饭后说道几句,过一阵也就偃旗息鼓,但庙堂文武、江湖门派却对此极其存眷。
第一点,是林家是否有人生还,若幸运有人生还,生还者是谁?第二点,则是但愿弄清楚这场灭门案的参与者,有机遇的话,她会毫不包涵地手刃这些人于剑下!
摊主端着面条上桌时,不消开口提示,大汉便自发展开了眼坐正,也不怕烫,呼呼三两口,便一整碗面条直接下肚。然后拿起那口锈剑,横在身前,一手在上面轻抚过,胡茬之下,嘴角微微勾起,喃喃自语道:“剑啊剑,没想到明天又遇见了一个好剑客,哈哈,有那种纯然惹人的剑气,就算是个女人,也没干系了,你是不是也有些忍耐不住,想去会会她呢?可惜这里人太多了,不好脱手,我们还是等等她好了……”
将人分四等“士农工商”的期间,早已消逝了千年,是以时人并不轻视商贾,何况就算还是贩子最末的年代,这类灭门屠户之举也决然是颤动天下的大案。
故而这些江湖门派分两种,小门小户最存眷的是林家财产花落谁家,而大门大派之人,则更体贴朝阳剑法的下落!
这桌子边坐着一个身材宏伟,却粗布麻衣穿戴粗陋的大汉,满脸胡茬子,双腿搭在长凳上,抱动手臂,懒洋洋靠在墙面,合眼小憩,而墙角则靠着一口已生出了锈迹的粗鄙铁剑,天然无鞘讳饰。
他对着铁剑念叨,说到高兴处,也不惮放声粗暴一笑,过了一阵才停下,又在身上摸出了三文钱,放在桌上,便起了身离位。
至于查案,至于缉凶,天然也不乏这类侠义之辈,却终归是少数,更多还是揣摩着可否今后事当中渔利的人!
官府自不必说,每逢有此类事件产生,卖力擦屁股的就是他们,不想存眷都不可,而武者的江湖会在乎,则是因为林家不但仅是商贾大富,同时还是个武林世家。
凌珊现在是个白衣少年的打扮,星眉朗目,漂亮非常,的确一副玉面郎君的好皮郛!恰好说话时是女声,也未决计去粉饰鼓出的胸口,旁人天然辩白得出是个女人,这老板现在便是在公开里嘀咕,也没少听闻世家令媛贵户蜜斯女扮男装在内行走的事,可面前这位,扮得也太没水准了!
一入了姑苏城,凌珊便找人探听食神居的位置。
闽州府有个经商的林家,数代人近百年的积累,可谓富可敌国,是岭南这片广袤地盘上最有头有脸的大师族之一。
此人是个摆面摊的,摊子就摆在离城门不远的街头一角,大小是个老板,正在捞面,昂首见到问话者,明显怔了一下。
毫无疑问,论繁华富庶,论山川景色,抑或其他,姑苏与杭州两地,无不成称是江南十三府之冠。而既是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天然便少不了食神居的门面!
但凌珊固然是根红苗正的江湖中人,她却并不在乎林家财产,因为林家再富,也一定能及之前的百花谷、现在的移天宫,她也不在乎那门朝阳剑法,因为朝阳剑法再精美,也一定能及百花谷的移天掌、华山的东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