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纹龙从震惊中醒来,几近是同时,已然拽出了弹弓。
嘴里生满了一层层精密的利齿,如同倒置的鱼钩!
东北人都管乌鸦叫老鸹,凡是被以为是不吉利的意味,不止是因为它们一身孝服似的黑毛,也是因为叫声刺耳到了顶点,如果谁大早上出门赶巧碰上乌鸦飞过,都会感觉倒霉。
刘山宗笑了:“急啥,我还没说完呢。”
三人立足抬头,骇然失容。
危急关头,杨树林低声短促的道:“老四,快,弹弓!”
“这是甚么处所?”
幸亏三人行动很快,总算抢在被围上之前,顺利冲出了山窝子。
四周的碎石震颤,丝丝粉色毒雾从无数石缝中逸出,仿佛全部山窝子都要崩塌一样。
他脚后跟处,一条伥虫从碎石下探出了半边身子,那狰狞的脑袋间隔他的腿不敷一尺。
跟着声音,成群结队的乌鸦,自三人头顶嚎叫着涌向远方,铺天盖地的步地,令本就暗淡的天光差未几全黑了下来,鸟群遮天蔽日,几近是擦着他们头顶飞过。
化纹龙早就蹦起三尺高,像只猴子一样,踩着石头尖朝外飞窜。
但是,杨树林却没有回声,只是神采煞白的看着他。
而化纹龙则下认识的捂住了屁股:“得,得了二哥,算我多事,咱从速撤吧!”
土崖断面上有个一人多高的洞穴,中间散落着很多褴褛的沙包。
洞口旁停着辆陈旧的二一二吉普,看不到车里有人没人,但四周倒是一片沉寂。
林子里更加昏黑,稍远点就只能看到影子,三人蹑手蹑脚的穿行,非常吃力。
刘山宗狠狠瞪了他俩一眼,冷哼道:“咋不说话了?今后还好信儿吗?”
这么明火执仗的来盗墓也就罢了,就算不留人把风,也该留个看车的吧?<
更瘆人的是,嘴里喷出的粉红毒雾,袅袅飘起,已经满盈到了刘山宗的脚踝。
先是伥虫作怪,又有老鸹流亡,这些异象无不申明此行凶恶莫测,前程未卜。
刘山宗毫不游移,扭身扑上,军刺一下捅穿了伥虫的脑袋,把它狠狠钉在了地上。
想及这些,三人的表情更加沉重,感受上仿佛有一层无影无形的阴霾覆盖到了头顶。
此时明显是日正中天的时候,可四周阴风浮动,三人站在大道上,都感觉如临鬼域。
“它的毒牙和喷出的毒雾能让你满身麻痹,然后它们就从你屁眼里钻出来,顺着肠子钻到五脏六腑,吞吸五脏精血。”
不能怪杨树林打退堂鼓,这还没到地头呢,就差点陷在里边,真如果进了鬼洞古墓,还指不定赶上甚么邪祟,现在换成谁,谁内心也得发怵。
这一回化纹龙把石头射在了车厢上,声音清脆的很。
刘山宗朝化纹龙丢了个眼色,化纹龙捡了块小石头,拿弹弓射了出去,啪嗒一声落在洞在洞口边,这一手投石问路他们偷鸡的时候用过,也算轻车熟路。
“你等得起,你家鬼妹子等得起么?再担搁下去,谁晓得她另有没有命享用你的供奉。”
可石头出去半天,土崖四周仍旧一片沉寂,刘山宗低声道:“再尝尝。”
刘山宗冰冷的腔调突破了沉寂:“这老鸹山果非善地。”
刘山宗气急废弛的骂道:“娘的,钻进伥虫窝了,这山上莫非有万人坑不成?不然从哪儿冒出这么多伥虫!”
他刹时惊出了一身盗汗,一动也不敢动。
杨树林惊诧四顾,林间、山顶不见半点老鸹的踪迹。
刘山宗身子一震,缓缓扭身低头看去。
三人尽皆骇然,相顾失容。
又是甚么把它们吓得逃亡逃窜?
杨树林目睹刘山宗仿佛心机摆荡了,却没顺势劝他下山,只是紧皱眉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