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恒帝紧紧按着这一份请命书,看的心中渐凉,几近说不出话来,可眸中的大怒倒是没法停止了。
当殿外垂垂响起声音,一身朝服,正气凛然的陈直缓缓走进殿中时,微微一昂首,看到座上的建恒帝,陈直当即撩袍跪地,非常恭谨道:“微臣陈直叩见陛下。”
“说甚么!”
建恒帝闻言眸中微微一沉,沉吟了半晌,随即严厉而当真道:“陈爱卿既是这般远赶来了,那便将事情后果结果,与朕劈面说清楚吧。”
看到建恒帝黑沉可怖的神采,陈直仍旧正气凛然,涓滴不踌躇的开口道:“他们竟是当着街上很多百姓的面,扬言那园子的仆人是我大兴镇国长公主府中最为倚重的王允之王公子,更说镇国长公主乃是天子嫡亲,如此来,那王允之当也是天子之嫡亲!”
建恒帝闻言不由眸中一震,一时有些未反应过来,因为在他的眼里,自他在朝向来也算是兢兢业业,未曾大兴土木,也未曾比年交战,不说缔造了一个新的乱世,却也应是海清河晏,一派腐败,百姓安居乐业的气象,可他未曾想到,在他的脚下,竟有人如此作歹?
建恒帝闻声眸中欣喜,竟是亲身走下来,双手托起陈直道:“事出有因,陈爱卿这是保全大局之举,何来降罪之说。”
在建恒帝怒极之时,陈直蓦地大声一呼,收回警钟普通的劝谏之声,震的建恒帝不由失神。
“是。”
建恒帝神采垂垂如阴雨般沉下来,双拳也垂垂地紧握,眉头几近锁在了一起。
当他缓缓坐下时,建恒帝已然回到上座,随即拿起方才被冯唯捡起,放回案上的奏疏道:“爱卿密疏中所奏,但是失实?”
陈直见此,天然感激的看向上座的建恒帝道:“臣谢陛下赐座。”
而在他欣喜的觉得本身正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好时,他最靠近的家人倒是养着这般吸百姓血,食百姓肉的蛀虫,将他所做的统统一点一点毁掉。
陈直的话已说完,那余音倒是久久震颤,仿佛回旋在殿中的梁柱上,久久不肯退去,让建恒帝也蓦地感觉如同当头棒喝,连背脊都微微发凉,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