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谢氏悄悄看着这一幕,当眼神落在顾砚龄撒娇般的笑容时,倒是微微有些失神,在她的影象中,如许的女儿仿佛从未在她面前呈现过,在她们的相处之间,这个长女仿佛更多的是沉稳,端庄,乃至另有几分不平春秋的心机。
顾砚朝安闲起家,甚为端庄的给顾正德和傅老太太行了礼,这才道:“本来孙女儿彻夜让丫头们抱着福官儿出去漫步,谁知途中那福官儿一溜儿蹦出去了,孙女儿一时担忧,就急着和丫头们一起寻,谁知福官儿跑进落芳阁里去了,那落芳阁那般大,孙女儿便叫了人一起来寻,但是,孙女儿出来却在一个小阁楼里发明……”
顾砚朝微微抬眸,恐怕遗漏顾正德的一丝神采缓缓道:“是五弟的乳母,李氏。”
顾砚龄淡淡的扫过顾砚朝,只见现在她坐的笔挺,下颌微微上扬,眸中带着比之平常更加张扬的对劲与光芒。
待顾敬羲一行赶到时,宁德院高低已是灯火透明,门口守着的婆子闻声一看,顾敬羲这位将来的国公府仆人正体贴的扶着谢氏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不由暗道一声谢氏的好命,但说到底,人家也是出身好。
他从未想过,常在河边走,总会有湿了鞋的那日。这一刻他感觉,本身是完整的完了。
顾砚龄早已发觉到谢氏那并不较着的目光,转过甚时,谢氏已然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想着方才他还忙着内阁的几件毒手事儿,这本该禁足的孙女就公开找到他书房前,口口声声说事情严峻,干系府中名誉,要当着府中世人,由他与傅氏亲身定夺才行。
不得不说,对于顾砚朝,顾正德是有点不喜的,常日里如何被传得张扬放肆也就罢了,公府里的女人哪有不娇纵高贵的,但自打上一次当着众长辈的面都敢闹得鸡飞狗跳那件事上,他才真的感觉,傅氏这些年过分娇纵这个小辈了。
看着李氏二人被架出去的身影,顾砚朝这才不急不慢地将捂住眼睛的双手拿开,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衿,嘴角一划,眼中闪过一丝非常的光芒。
但是顾砚朝却涓滴不知,仍旧佯装难堪的扫了眼谢氏和俞氏,最后还耐人寻味地看了眼顾砚龄,一旁的老太太瞧见了,更感觉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谢氏是惊于钰哥儿的贴身乳母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与二房的人有染,手中一紧,看李氏的眼神瞬时冷冽了几分。
顾砚朝见祖父对这件事上了心,忙道:“祖父,这二人一个是二房的管事周川,一个……”
顾砚朝又羞又气的偏过甚捂住了眼睛,而随之拔高的斥责声将一世人从失神中拉了返来,他们都晓得,这府中的四女人那但是老太太的心头宝,她的叮咛那天然是得抢着头去办。
定国公府的家规还不如一条狗,这传出去叫人如何看他们这个很有秘闻的世袭家属?
“都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把他们二人绑起来?”
“大老爷,大夫人。”
这孙女儿向来有甚么事第一个寻她,今儿倒是不管不顾地去找老太爷,顾正德现在的神采,傅老太太那里瞧不出来,现在恨不得堵了顾砚朝的嘴,莫要再招惹出甚么是非来。
就算谢氏思疑甚么,也不过是凭着这几日相处下来的原因,但二房,她倒是自傲那俞氏毫不会晓得,也不会想到。
因着谢氏与顾敬羲早已睡下,因此当宁德院派人来请时,谢氏虽不快,也不得不强撑着身子同顾敬羲起家,当清算好方抬脚出门时,便瞧着披了芙蓉色云锦披风的顾砚龄悄悄等待在门口。
随之又神采冷酷的看向身边的傅氏,见傅氏暗里给顾砚朝使眼色不成,很有些气急废弛的模样,心下便更加不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