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顾砚锦若非心中自有策画，她又岂会那样白做好人，将她引去园子里挽救落葵，这便罢了，偷偷背着秦氏来给琉璃院给她告信的玉阑又如何号召也不打一声便仓促分开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待顾砚龄回到琉璃院，便瞧着院内氛围有些非常，当进了正屋，走至外间时，顾砚龄眸光一转，已是了然。
面前的落葵狼狈不堪，一贯爱美的她，现在手上，裙子上沾满了灰尘，泪水更是将脸上的妆花了大半。
“女人，女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女人饶了奴婢最后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落葵。”
见手中的裙尾突然消逝，落葵瑟缩的收回击，闻言更是不由一愣，待抬开端，倒是见面前的少女唇边凝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美目悄悄地凝着本身，说出的话，倒是叫她血液都瞬然呆滞了。
一样的人，一样的景，一样的话，可这一次犯的，却远远比上一次更能要她的命。
不过是十二岁，竟眼睁睁看着她做了统统而不言，直至本日，才叫她恍然觉悟。
落葵瞳孔严峻的一缩，只见面前的少女唇角带着玩味的笑意，话语却叫她更加惊骇。
“女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求女人饶奴婢一命吧，奴婢是一时糊了心了，女人，求求您饶了奴婢吧――”
而本来因为被宋偃塞了迷魂药，神情另有些昏乎的她现在已是被吓的回了神。
“奴婢，奴婢――”
“女人，女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落葵，我给过你机遇，只可惜，你却拿着这些机遇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了。”
狼狈的落葵现在颤颤巍巍跪在那，身子不住地颤栗，当闻声看到进屋的顾砚龄时，错愕的脸上顿时绽放了期冀，但期冀之下倒是满满的忐忑。
落葵两手紧攥，只感觉后脊发凉，身上已是浸着盗汗，倒是不知该如何答复。
或者说，
想到这里，落葵身子颤抖的更加短长，在不经意看到少女沉寂无波的神采时，竟是由不住地一个暗斗，不由自主地跪着向后移，仿佛面前是甚么大水猛兽普通。
落葵颤抖的声音被打断，身子不由升起寒意，只感觉一颗心都沉到了最底，更加寒凉……
醅碧立在一旁，不动不言，似是入了定。
眼下的人支支吾吾，狼狈的不敢再往下说，身子越颤栗如筛糠，薄衫弱女，看着倒是惹人怜，可此时落在顾砚龄眼里，倒是更加心冷。
而落葵现在倒是晓得，本日她是再也逃脱不得了。
“女人――”
落葵惊骇地低着头，死死咬住下唇，不敢让座上的少女看到现在的本身，而少女的下一句，倒是完整将她置于深渊。
见面前的人板滞在了那儿，顾砚龄再无漫话之意，当即道：“你若循分守己，我也自会给你挑个安稳的去处嫁了，可惜，你是一心要攀那常嬷嬷的高枝儿，想做个官太太，那便由不得一个命字了。”
顾砚龄扫眼脚下，见裙尾微微有些攥出的皱痕，眸中微冷，随即淡淡将裙尾从落葵手中抽了出来，语气轻缓而耐人寻味。
一旁的绛朱见此，涓滴未生出怜悯之心，反倒是讨厌地瞥着面前的人，心下不喜更甚。
本日没有人晓得，从薛原袖中落出来的玉坠才是她的，而她大风雅方拿出来的，倒是顾砚朝的。
本来，在连她都不晓得的时候，不，乃至是二太太和三女人都未发觉的时候，面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女就已经在一步一步引她们中计，一步一步的撒开网，只等着冷眼看本日的鱼死网破。
话语落尽，少女眼波一转，唇角微挑，低颌看着脚下的人，似是等候着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