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见此,皆默契地低头含笑,背过身去,对于面前这幕早已是见怪不怪。
听到此话,萧译眸中顿时溢开春水普通和顺的笑来,随即悄悄松畅怀中的人,侧首对身边的檀墨道:“自本日起,将内阁的票拟都搬去坤宁宫。”
跟着首辅顾正德大声宣读新帝即位,以及立顾氏为后的诏令,顾砚龄与萧译并肩立在皇极殿前,在那一刻,山呼万岁的声音动地而来,脚下的朝臣百官齐声撩袍,跪地,默契而整齐地行下三跪九叩之礼,畏敬之声几近响彻全部皇极殿的上空。
顾砚龄闻声眸中微动,驰念般缓缓道:“现在绛朱远在江南,再想吃她做的东西,倒是难了。”
当初跟从洛王萧衍,诡计造反的勇猛男郑文,因着有悔过之举,功过相抵,被贬为百姓,在一个凌晨,携着因为失子而精力变态的洛王侧妃郑氏安静地分开了都城,再也没有了踪迹。
现在他们何必惹怒陛下,给顾皇后找不安闲,白白获咎了将来的天子,归正皇嗣已有,只要不危及大兴的江山,这六宫虚设便虚设,与他们又何干。
新帝即位之初,便一道旨意,擢升刑部尚书谢昀为中极殿大学士,引入内阁,同时下诏,为谢昀之女谢疏南及当今的晏清王萧纬结下姻亲。
耳畔侍女兴然的声声响起,太皇太后元氏当即眉眼泛着慈爱的笑意,连连道:“快,叫他们出去。”
对于此,言官虽有微词,但想到都城所传,那日在城墙之上,当今顾皇后于城墙之上射杀叛军那一幕时,便不由缩了脖子。
下一刻,太子萧纬与安乐几个小辈也是格外欣然,一齐上前道贺。
这一刻,身边的人微微侧首,广大的冕服下,是萧译紧握住她的右手,转眸间,头上沉重而富丽的珠翠凤冠收回清泠而持重的声音,暖和的光芒下,萧译久久凝睇着她,好久,才满怀情素与她道:“这一世,你便必定与我绑在一起了。”
话音落尽的那一刻,握住她的那只手更紧了几分,下一刻,她便从萧译的眼中看到了大志,另有更加宏伟的志向。
“回宫罢,昨夜见你咳嗽,我便叫小厨房熬了点冰糖梨水,这会子还正温着的。”
两年后,
起兵造反的洛王兵败入狱,第三日夜,便死于狱中。
至于当今太皇太后元氏,高傲行天子去后便退居慈宁宫,不再过问朝堂及后宫之事,对于帝后的恩爱,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内心,至于六宫之事,也倒不那般在乎了。
这一刻,俊朗的少年郎,端倪如画的少女们齐齐走出去,仿佛这春日里初放的桃花普通,让在场的长辈们皆是心下动容。
话音落下,世人先是一愣,下一刻,宫人们整齐上前跪隧道贺的声音,当即引得太皇太后元氏与皇太后许氏对视,竟是不由喜极而泣。
“走,回宫。”
萧译闻声,悄悄靠近耳畔,唇角悄悄勾起道:“本日下朝听谢昀说,白炉将携绛朱回京定居,今后,便叫绛朱再回你身边罢,有她与醅碧,怀珠在,我也放心了――”
“好,好,快去报给陛下――”
坊间百姓对于如许的事情老是多了几分猎奇,茶余饭后下,毒酒一说,暴毙一说,自裁一说甚嚣尘上。
旨意虽是这般说,可世人皆知,在当年洛王起兵造反之日,当今的陛下与顾皇后便在史乘上缔造了光辉的一笔,伉俪一内一外,不但兵不血刃地安定了内部洛王兵变,更是将鞑靼首级俘虏,由顾子涵亲身率兵将鞑靼余部追至穷途末路,逼得鞑靼余党兵败他杀。
当顾砚龄看到阿纬与阿南相视间,少女颊边羞赧的红晕,另有少年唇边温润的笑意,一颗心也不由为之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