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龄眸色一顿,瞥眼看向一旁的醅碧:“你不喜甜食?”
醅碧未说话,只略一低颌,便跟着顾砚龄去了。因正值开春,此时院子里风景极好,西番莲纹的白石台矶下摆着数盆贴梗海棠,花枝妖而细,褐红的花瓣紧紧的贴着,一眼看去,树姿婆娑,顶风之下,有不堪一握之美。
待走了一段路,醅碧这才道:“女人,璎珞如果把方才的事说给三太太,会不会扳连我们?”
醅碧和绛朱稍一敛神,便跟着顾砚龄迟缓的步子朝祠堂方向去。
顾砚龄看了醅碧半晌,并不说话,醅碧宿世跟了她那么多年,她如何不知醅碧的爱好?当时醅碧最喜顾砚龄赏的小点,倒叫她笑话牙齿都要吃坏了。
看着璎珞消逝的背影,顾砚朝不由心生委曲,从小到大她都是被老太太,父亲,母亲宠到大的,就连顾砚龄如许的出身,也比不得她得的宠,可现在,顾砚朝的眸中又燃燃升起恨意,顾砚锦竟将她害到这般地步,她如何能不恨!
绛朱会心肠在不远处看着四周的动静,顾砚龄悄悄贴在后窗下,便听得璎珞轻声安抚道:“这中衣是加了棉的,太太专门让奴婢给女人带来的,觉悟房湿气重,有了它,女人这一夜也能好受些,另有这些小吃食,不敢拿碟子盛,如果叫人瞧见了不好,只能拿这小荷包装了,都还是现做女人爱吃的,早晨饿了,女人便垫补垫补。”
顾砚朝虽不舍,但也晓得璎珞的话是究竟,是以只能轻咬着下唇,眼中含着泪点了点头。
顾砚龄走至廊下的卵石小径,两旁苔藓成斑,藤萝掩映,看着满目标翠障碧屏,顾砚龄也不由舒尔一笑。
顾砚龄微微点头,皱着眉头凝神了半晌,仿佛也想不出来,是以收回目光道:“罢了,各房有各房的事,管好琉璃院就好了,去竹清院吧。”
顾砚龄悄悄看着璎珞,仿佛明白了些甚么,倒是醅碧微一思考,安稳道:“转过这条小径,仿佛就是祠堂了。”
说完顾砚龄偏头看向醅碧二人道:“你们方才可瞧见玉桃了?”
一边喊着,顾砚龄一边冒充朝着祠堂门前追畴昔,正欲朝外走的璎珞被这声音一惊,忙将身子闪到门后,透过门缝儿瞧到了顾砚龄主仆三人,已是一身盗汗。
璎珞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奴婢就先走了,免得让人瞧见又生是非。”
醅碧和绛朱顺服地低颌,便跟着顾砚龄走了,门后躲着的璎珞正错愕与方才顾砚龄主仆的对话中,却没重视到顾砚龄临走时看向祠堂门后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顾砚龄听了,唇畔浮笑,看向醅碧她们几个道:“到时候你们也分些去。”
秦氏如果晓得了,也只无能焦急,半点体例都没有,如果冒然去琉璃院问她,或者去俞氏那把方才的事说出去,不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把本身供了出来。
见顾砚龄神采自如,醅碧与绛朱也松了口气。
顾砚龄一听,顺着绛朱的目光看畴昔,公然三太太秦氏身边的大丫头璎珞提着一个比浅显稍大些的雕漆攒食盒子,瞧着行动轻巧,神采沉稳,可一双眸子却不时看看两边,继而又仓促赶着路。
顾砚龄倒是涓滴未见门后的璎珞普通,停在祠堂门前石阶下,微皱眉,有些游移道:“奇了,明显看着人影我就过来了,这会子如何又不见了,莫不是我认错人了?”
从谢氏处出来,顾砚龄本欲回琉璃院,锦缎软鞋方走下第一步石阶,顾砚龄身子微顿,略思半晌便转头道:“还是去竹清院吧,瞧瞧钰哥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