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钰哥儿,谢氏深思的眸子突然一冷,顾砚龄的这句话说得极耐人寻味。
就因为她的未发觉,宿世的她不晓得下了多大的工夫,才将这一团乱麻斩断的干清干净,顺利的坐上太后之位。
公然,令媛难买早晓得的好。
谢氏淡淡的拿帕子压了压嘴角,不置可否道:“那你倒是猜猜,是为着甚么。”
现在,连这都等不及,便想入阁拜相?
谢氏微微抬眸,见顾砚龄只顺服的坐在那,低颌不语,便似不经意的问道:“可知本日我去宁德院做甚么?”
顾砚龄一听,便明白谢氏语气俄然的柔嫩是因为甚么了。
回了静华院,顾砚龄奉侍着谢氏坐在软塌上,徐嬷嬷原想服侍着谢氏靠坐着,谢氏却懒懒地摆了摆手道:“整日里躺着,身子都懒了,略坐坐吧。”
顾砚龄挑了挑眉角,何止是没事理?她现在感觉老太太的确宠人宠的率性,若她喜好顾砚朝仅是因为那一纸生辰,那这般偏袒顾敬昭她倒是实在不晓得原因了。
谢氏睨了眼顾砚龄,毕竟也有她这个女儿猜不到的。
而一样出自许郡王氏的长春宫成贵妃,虽也是潜邸的白叟,但因比宁皇贵妃进府晚,即便诞有一子,仍旧只能屈居宁皇贵妃之下。
自古以来王谢两族出美人,是以宁皇贵妃与成贵妃自打进府便深得帝心,不过到底宁皇贵妃跟从天子时候更久,且春秋还比成贵妃小上了两岁,如此久之,翊坤宫的恩宠便更比长春宫还多了几分。
到时候,怪只怪俞氏的父亲参错了人,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后代婿的脚罢了,那老太太便是要怪,也只怪得了儿媳妇儿俞氏,怪那没成算的亲家罢了。
庶吉人?顾敬昭倒是敢想!
顾砚龄见谢氏在深思,便又缓缓道:“非阿九见地短浅,容不得人,只是此消彼长,若二房当真在都城站的高了,将来置父亲于何地,置钰哥儿于何地,更置我大房于何地!”
若二房将来身居高位,得的多了,不免想要的就更多了。顾敬昭正值盛年,而钰哥儿尚小,即便不说顾敬羲,她也不得不为钰哥儿的将来筹算。
那个不知现在翰林院庶吉报酬天子近臣,行草拟圣旨之事,更是入阁的储备人选?前一世,顾敬昭也是将她逼至离宫后,连内阁的门都未入过,便被顾砚锦直接升为内阁首辅。
“因着养病,除了逢年过节去宫里问安外,我也好久未踏足了,幸亏贵妃还能总想着,念着日子,我也是该去翊坤宫存候了。”
顾砚龄抬眸看了眼表情颇好的谢氏,宁皇贵妃是谢氏远亲的堂姐,谢氏这一辈多子,女儿只得宁皇贵妃与谢氏二人,因此谢氏从小与宁皇贵妃这位大伯的嫡女极其交好,虽异父异母,却也好的如一母同胞般。
顾砚龄闻言微微点头,现在安国公府只老太太与谢氏为皇封的诰命,老太太是因国公夫人的身份,且顾正德又身居内阁,为文华殿大学士,便被封了一品的诰命夫人。
的确,只嫡非长,政绩又非极其出色,竟让她去拿谢族的干系去求恩情,说来都好笑。
定国公的爵位,只能是她丈夫的,她儿子的,也只能是!
顾砚龄尚在回想,现在的谢氏早已有了成算,顾砚龄所言的确是个好战略,老太太拜托的,她该进宫的进宫,该求恩情的求恩情,不过这动静泄漏给严阁老,却不是她一个妇人家该承担的任务。
谢氏微不成及的挑眉,看向顾砚龄的眼眸多了几分探听。
而顾敬羲虽是要承爵,但到底是三品的吏部侍郎,未有匡扶社稷之功,因此没法荣及老婆,不过有宁皇贵妃向天子亲身请封,谢氏便例外被封为三品的淑人,凡至年庆,都要与老太太一同进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