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方才还与你母后说,将来有如许的孙媳妇儿是该纳福了,以是哀家便等不得想提早享享这轻福,叫这好丫头替哀家去择几枝都雅的腊梅返来,也叫哀家这把不等闲出门的老骨头瞧瞧这内里的美景。”
公然,在顾砚龄心内笃定时,绮阳唇角微微一勾,随即淡淡掩下,照着方才萧译说与她的,一字不落却又满怀长辈对长辈的体贴道:“太后,您前几日哮症的旧疾方好,太医说这些日子都要让您避着些花草,不然怕哮症复发,伤了您的身子,这腊梅虽都雅,可也难包管您的凤体,绮阳大胆,本日这腊梅,您但是赏不得。”
不过这也更印证了,她的确应抢先一步脱手了。
“好啊。”
听到元皇后这看似羡慕的插话,郭太后眸中垂垂覆于淡然,捏着少女的手,略扫了眼畴昔。
看着面前规矩而端方的一双人,郭太后暖和的笑看了元皇后一眼,随即转而对着萧译与绮阳意有所指道:“瞧瞧,这身上都沾满了雪珠子,可见这一起来赶的急,哀家这慈宁宫又不会长腿走,渐渐来也无妨,如果路上踩着雪磕着哪了,反倒让哀家这个做曾祖母的心疼。”
郭太后说着宠溺的看向身边的绮阳,少女当即调皮道:“绮阳谢太后。”
“这是哀家送与你的。”
说到这儿,郭太后松开了顾砚龄的手,身子懒懒朝后靠了靠,偶然般扫了眼身边的贴身嬷嬷绘文。
说到这儿绮阳决计的转而看向一旁的萧译,眸中打趣的笑意再较着不过了。
毕竟,自打她断了与萧衍联婚,走向东宫的那一刻,她与郭太后,必定是没法共存的。
郭太后说话间眸光略过萧译落到了身边立着的顾砚龄身上,握着少女的手警省般捏了捏,等着少女的回话。
绘文嬷嬷贯穿地下去,很快双手捧着个檀木小雕花盒子上来。
因为当萧译冒着风雪赶来的那一刻,她心底已是了然。
“本日是除夕,绮阳和长孙哥哥天然要赶着给太后您送福来,本来绮阳与长孙哥哥走得早,谁知半路上不谨慎让树枝勾破了裙子,哥哥这才陪绮阳归去换了一身。”
“绮阳,又没模样了。”
面对这般看似手腕暖和实则咄咄逼人的郭太后,顾砚龄心下未有涓滴地严峻与担忧。
下一刻,世人不由偏头朝屏风后望去,郭太后握着少女的手并未松,反倒不易发觉的紧了几分,眸色淡然地睨向进屋的二人,唇角的笑意看似亲热慈和,但是立在郭太后身侧的顾砚龄却看得出那笑涓滴未达眼底。
沉稳翩然的少年同灵动美丽的少女并肩而入,转过屏风后,一同上前施礼。但是在施礼前,顾砚龄倒是清楚收到了少年体贴的目光。
郭太后唇角笑意未减,内心倒是了然,绮阳这个丫头看似心机简朴,实则由元皇后教出来又怎会纯真?
本来沉然未语的萧译现在也站了出头,极其恭敬道:“孙儿宫中有一盆画珐琅菱花式蜜蜡红梅盆景,虽不是梅园真的红梅,却与其无异,孙儿一会命人亲身给太后您送来,供太后在宫中抚玩。”
“罢了,本日是好时候,皇后就莫要苛责她们这些小辈了。”
郭太后表示绘文嬷嬷将其翻开,只见内里是一串红珊瑚与水晶串成的玄门念珠。
听到元皇后一旁的轻斥,绮阳求救般看向郭太后,佯装不敢对上元皇后嗔责的眼神。
就在殿内堕入一片沉寂时,内里蓦地拖长的宣报声突破了这份沉抑的安静。
起码,在仇敌最凌厉的反击之前将其击倒,永久的撤除这个后顾之忧,也就不至于今后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