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侯嘉适时站出来,煽风燃烧道:“高大人既是连事情委曲都未弄清楚,便来弹劾当朝阁老,将内阁置于何地?高大人在朝堂上行事,只怕是太草率,太儿戏了些吧。”
待转头,便瞧着严惟章上前来,端倪带着暖和安抚,顾正德由顾敬羲扶着同严惟章行了一礼,随即道:“都是托陛下的洪福。”
看到天子眼中的深意,世人忙撇开了和高县的干系,仓猝道:“臣等不敢。”
要晓得,因为言官冷不防的弹劾,百官们早已是苦不堪言,可即便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敢怒不敢言。现在顾正德看似处于弱势,作为一朝阁老却被眼睁睁逼迫至此,唇亡齿寒,百官天然明白此中的短长。顾正德这是将一出苦情戏演着演着,便戳中了百官难以容忍的阿谁点,引发了百官的共鸣,让这群一贯趋利避害的老油条,都为着共同的短长,同一了战线,共同朝高县这个言官之首开炮。
这一刻,众臣行动齐截,跪在那战战兢兢,涓滴未有方才那般唇枪舌剑的架式。
现在,高县是被引进狼窝了。
建恒帝话一出,世人皆温馨下来,只余天子的声音深沉而清脆的回旋在广场上空。
严惟章阿谁故乡伙,心机多端的很呐。
“好了。”
徐言冷哧一声,若真是将他当作内阁里的软柿子来捏,那么他可就不得不对不起他严惟章了。
“下去吧。”
话音一落,蓦地听到建恒帝轻哧一声,轻而快的几近让人觉得是幻觉。
“微臣不敢,微臣不知――”
高县被拖下去时,众臣只感觉大快民气,当建恒帝安抚地叫顾敬羲扶起顾正德,将其朝冠戴好,此事也就了然了,到底是将来长孙妃的祖父,一家人那里能打一家人。今后要获咎人家顾阁老,可得衡量衡量了。
“莫非在你们眼中,朕就是那般不辨是非,为人操纵的昏庸之君。”
这一刻,他是真的怂了。
冯唯闻言微微点头,随即低声道:“回陛下,高县仿佛是伤了筋骨,拉归去将养了。”
顾正德阿谁故乡伙,看似忠诚,哪一方都不站,却还是得了张怀宗的信赖,得了圣心,还得了个皇亲国戚的光荣。
……
听到建恒帝的叮咛,冯唯恭敬地称是,谨慎翼翼的退下,可现在的他晓得,方才天子的嘲笑是真的,而天子与魏安身边的间隙越来越大也是真的。
“传朕旨。”
现在的天子看着面前的高县,眸中更加冷沉,在他眼中,言官就像是会咬人的狗,在他眼里,就是要用这些会咬人的狗去掣肘那些朝堂上的老狐狸。
话音一落,高县完整被抽了魂儿,半点抵挡之力都未有,便被人拖了下去,监刑的刘光临走前向魏安叨教了一眼,见魏安几不成察的摇了点头,当即明白,寄父这是在卖严阁老一个面子。
这一刻他全然看出来,自始至终,看似大义凛然,站在法理制高点的高县,本色上一向在被顾正德阿谁老狐狸牵着走。
严惟章安然地手持朝笏站在那,不发一言,徐言现在倒是悄悄睨了严惟章一眼,眸中渐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