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惟章见此心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可脸上却还尽是感激涕零,随即颤抖的昂首泣声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严惟章伏在那边,想着被那不肖子连累至此便是没出处的火气,只得将其死死压下,尽力酝酿出教子不严的惭愧与哀痛来。
得知严厚昭被撵出内阁,贬至贵州龙场,二人并未有甚么太大的窜改,只要报动静的檀墨微微启唇道:“未曾想到小阁老如此,也未曾殃及严阁老。”
当动静传到毓庆宫时,顾砚龄与萧译正对坐在塌上,顾砚龄舒畅地靠在软枕上,听着劈面的萧译为她发言本。
“严爱卿,这些年你在内阁兢兢业业,莫到了现在,倒是被儿子扳连了名声,便是朕,也帮不了你了。”
建恒帝微微一扬颌,冯维当即贯穿地走了下去,安慰般伸手去扶严惟章。
“爱卿为朝疏于家,便是朕,也不能全然否定了爱卿这些年的苦劳,降罪,便不必再提了,爱卿还是安下心,好好的坐这首辅之位罢。”
他们倒要看看,能够压死严惟章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甚么。
“但严厚昭的作为,罔顾国法,虽是严爱卿之子,想必严爱卿也不会是以而从中姑息。”
冯维见此,便也不强求,只暖和提示道:“那阁老,您慢点。”
毕竟,建恒帝现在还离不开严惟章。
听得天子这一番话,严惟章心下一个“格登――”,心中暗觉不好。
建恒帝沉默地坐在上面,悄悄地看着上面极其谦虚的严惟章,过了好久,久到连严惟章的内心都如同擂鼓般,不能便宜时,建恒帝的声音才终究再一次响起。
严惟章勉强点头回应,随即行动盘跚地一步一步朝乾和宫外走去,现在从背后看,严惟章的背如一棵枯树般驼下去,每一步仿佛都颤颤巍巍,背影在阳光下显得孤傲落寞。
听到这句话,严惟章不敢置信地抬开端来,谨慎而又寒微的出声道:“陛,陛下――”
严惟章强自扯出笑意,摆了摆手,随即出声道:“冯公公留步吧。”
严惟章在内阁数十年,从当年年青气盛的青年,到了现在成了鬓发斑白的白叟,在建恒帝眼中,即便没有功绩,也是有苦劳的。更何况,在太多事情上,严惟章都能适应建恒帝,哪怕是甘心本身替天子背那黑锅,也要顺了天子的心机,如许的近臣于建恒帝而言是难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