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婆子越想越气,咬着牙哼哼的问:“老二家的呢,她干啥去了?”
何氏气他万事撇开手,这事她如果好开口,还用得着跟他筹议,不就是想让他去找沈婆子说,让婆婆开这个口啊。
何氏剜了他一眼,想了想,和沈成定筹议,“老四刚结婚,我瞧着老四媳妇陪嫁了好几床新被褥,老四就两口儿,哪睡的了这么多,先拿来给大武用,转头做了新的再还她,你说成不成?”
陈氏和小陈氏对看了一眼,陈氏道:“二嫂仿佛去秦嫂子那了。”
沈婆子冷冷道:“她现在倒是轻巧了,每天不着家,走街串巷的。”
春武终究不再扭动,拿眼瞅着沈书宁,感觉跟了去即便没有好衣服穿,吃的必定比家里好,内心就乐意了,高欢畅兴地给两人施礼。
沈婆子一深思,指爹骂娘不是前次骂的吗?可算是逮着现行了,她插着腰,讽刺道:“呦!我爹娘可生不出没端方的闺女来,此次的菜你知会老二家的了,前次那黄瓜你知会谁了,再前次的韭菜你又知会谁了?咋这巧呢,回回地里菜少了,你知会的都不是我,豪情,你是偏等着旁人走你家门前过呢,还是你眼睛就长在我家菜圃里,每天守着啊?”
过了两日,沈员娘家派了马车来接,沈婆子受宠若惊的说:“哎呦,咋还这么客气,员外爷能把这么好的事想着我家大武,真是感激不尽。”
这两位但是请都请不到的稀客啊。
春武走后家里就春文一个孩子了,完整冷僻下来,沈婆子另有些不风俗。她从何氏还没有隆起的肚子看到陈氏的肚子,又去看小陈氏的肚子,撇撇嘴,一个催了没用,一个才结婚一个月催不上。
何氏只要有新被褥就成,管他内里有啥说头。
沈华她们前脚走,后脚就有客上门了。
唐氏气愤的回嘴:“徐绣绣,你别血口喷人!哦,你家丢了菜就是我摘的,你脸比你屁股都大!”
沈员外已经在乡间住了一阵子,筹办过几天就回县里去,说去之前派人来接春武。
唐婆子咬了口手里的黄瓜,翻了个白眼回屋去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几十年的乱七八糟陈麻烂谷子的老皇历都翻出来吵,吵得小辈们听得井井有味,吵到最后把沈成才考上秀才的事也扯出来讲。
真是打盹了就有人送枕头,何氏喜的都快站不住,一边称谢一边忙和着倒茶上点心。
沈成安正在里屋劝沈婆子用饭,闻声声音探头出来讲:“二哥,凭啥算了,瞧把娘气的,她家既感觉咱家沾了便宜,干啥还扯在一块。”
那么多菜能吃好几天的!
来的竟然是沈员外,身后站着一名少年,少年气质温雅,温和的嘴角瞧上去是个好性儿的孩子,特别是他见着人便施礼问好。
春文皱着眉,转头瞪了他一眼,“是让你去陪读的,又不是让你也去当少爷的。”
沈成定是抱着被子返来的,这两床是沈老四结婚时压床用的,提起这茬,那天春武白日里疯够了,早晨尿了炕,极新的被褥高低两层全湿了。沈婆子没好吱声,换了两床半新不旧的褥子垫下去,想等好天晒得了换归去,厥后家里事多,小陈氏也没提,她就给忙完了。恰好沈老二去提起被褥的事,沈婆子就把这两床新被褥给他抱了来。
因为只要沈老头分着了牛,以是垄地的时候向来是三家合着用的,沈老头固然常日里多嫌弃沈婆子不讲理,但心眼里还是疼媳妇的。并且沈婆子刚嫁过来那会,身边的人都夸他娶了一房好媳妇,无能活,会做事,手又巧,厥后一日一日的苦日子把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