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笙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女修。后者微愣道:“我讲错了,师姐莫怪。”
周浩然客气地赞了一句:“虔正宗向来以道心果断闻名,本来是有掌门的躬身教诲。”
“之前听人说,运气好才是最大的机遇。我以往倒不感觉,现在修为渐深,方知此中事理。”东笙意味深长道,“有充足的好运气,才气赶上充足的机遇。你自认好命,就别孤负了这番气运。”
天高云淡,白云明朗,恰是修真界常见的好气候。天涯飞来了一只纤瘦的小鸟,近看才知是一只精美的纸鹤。它飞得极高,却也未曾掉落。纸做的翅膀高低扇动,飞越了一座座崇山峻岭,一条条河涧溪流,终究一晃一晃地飞进了灵宇宗的庙门。
此时月华如水,晚风微凉。世人俱在用心修炼,鲜少有弟子在走动,更别提向来火食希少的玉衡峰了。唯有一只小纸鹤静悄悄地盘桓着玉衡峰,缓缓扇着翅膀,在整座山岳上盘桓。
世人相互聊得起兴,声音虽不大,但也喧闹。秦悦听累了,悄悄和周浩然说:“我出去逛逛。”
“苦禅煮茶,其味甚苦,你只要不嫌弃就好。”
东笙连连抚掌:“苦禅二字,一在于苦,二在于禅。你这设法别致,意义也好。人常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修仙先要接受磨砺,历尽痛苦,才有一窥登仙之机。”
“师姐向来赏识这类人。”
“师妹的识龄术学得也不错,可否看出她现在的年事?”东笙反问道。
能修至化神期的人,无不机遇深厚胜于凡人。但耗尽寿元白白坐化的也不在少数。化神之上便是仙渡,不过一境之差,却有如相隔通途。向来化神修士中能登临仙渡期的,恐怕万分之一都没有。
“不过偶尔想起来,随口一提罢了。”东笙看了看神情悠远的秦悦,“墨宁道友觉得何如?”
“的确从不过赠。但这不是甚么宗门铁律,只是商定俗成的常例罢了。我看你投缘,才情愿给你的。”东笙也站了起来,微微侧身,只受了她半礼。
周浩然晓得她坐不住,没有反对:“早去早回。”说完还不放心,又提示了一句:“挑人多的处所走,别闯进了人家的宗门禁地。”
“贵宗灵茶果然不负盛名,我现在神思清澈,似有所悟。”秦悦传闻虔正宗的前身是前禅宗,非常擅于论道修禅。她自认没阿谁本领和东笙一起悟禅,遂顾摆布而言他。
“我看她现在尚不满三百岁。”女修猜想,“这个春秋能有结丹前期的修为,的确是资质过人。不过古往今来,资质出色但终究陨落的人多了去了,师姐实在无需为此虐待她。”
“倒没看你在木摇宗大小事件上这般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