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充满皱纹的老脸上,常日凶恶狰狞,现在倒是一片平和,喜得眼睛睁着,牙齿白露着,冲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固然提,只要我能办到。你有甚么前提?多少前提我都承诺。”
烟香不料她有此一问,不由得一愣,又好气又好笑道:“如何能够?”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覆盖了全部大地。
旧事历历在目。
他们在一家堆栈前立足。烟香看着这间堆栈,思路刹时回到了几月前。当时,她跟大师兄一起去荷花岛,也曾投宿于这家堆栈。他们还住在同一间房。
兰绫玉以手抚胸,笑容出现:“不是就好。”
纪文萱脸一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底气不敷:“我要嫁给楚天阔。”
这个字,从纪文萱口中说出来,立时,让相爷老泪纵横。
烟香低头沮丧地靠畴昔,在她中间坐下来,兰绫玉给她倒了杯茶。烟香喝了一口,烫的直咧嘴。
寂静一会,烟香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你们恩恩爱爱我至心伤。”
其物仍旧,其人已非。
青山绿水,风景如画,她表情却非常沉重。
此情此景,令兰绫玉忆起了过往。她双手捂着耳朵尖叫起来。面前不竭闪过大火产生那一幕。熊熊跳动的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呛人丁鼻的浓烈气味,她仿佛身临其境。爹爹浑身烧伤在她面前,弟弟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兰绫玉含笑着应允。
在新房里住了两天,兰绫玉表情垂垂平复下来。
这比如在她伤口上撒盐,各种情感在她内心翻滚,恋慕妒忌恨,悲伤失流浪熬,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翻开帘子,望着马车外的风景。漫山遍野的小花吐出粉香花蕊,引来胡蝶蜜蜂丛间飞舞。
父女捧首痛哭了好久,相爷张口道:“东边的院子,我早就叫人清算出来了,你就搬过来住吧。”
隔天,纪文萱当真住进了相府。
相爷脸上一片深沉,闪现出现在澎湃起伏的表情,他哽咽着,像是承诺般:“萱儿。之前爹欠你的,今后爹会更加赔偿你。爹今后会好好疼你的。”
迟乐找来比来的住民,在荷花居旧址上,简朴盖了间屋子,给兰神医父子宅兆补葺装点了一番。
她全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