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皇后’二字,南宫瑾不免又想起秦攸冉的话,如玉的脸变得稍稍暗沉。拓跋衍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动,倒是甚么也没说,抬步出了大殿。
凤鸾宫中,静的出奇,奉养的宫女也如雕像普通肃立在侧。有宫女悄悄昂首看向坐在软榻上却一动不动的沐缡孀,只见她神思漂渺的望着模糊浮动的纱幔,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皇上要御驾亲征?!”南宫瑾不由一惊,接过锦盒说道:“可皇上才即位不久,现在就要御驾亲征,会不会操之过急了些?”
绣着精美龙纹的黄靴就在眼下,他晓得拓跋衍现在正在低头看着他,固然不知他为何会俄然拟这道圣旨,但是他清楚,他方才说的那番话不过是在逼他接下这道圣旨!
染了朱砂的御笔勾完最后一笔,拓跋衍这才昂首淡淡瞟了他一眼,似是早就推测南宫瑾不会等闲接下这道圣旨,脸上也并无吃惊与怒意。只见他不紧不慢的合上奏章:“这么说来表弟是想抗旨了?朕晓得你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也不怕抗旨掉脑袋,但是你就不怕朕要了你父亲的脑袋吗?”
福泉不由昂首瞧了一眼,面泛迷惑,却只得回身退下。不一会儿,南宫瑾从内里出去,上前膜拜:“瑾拜见皇上。”
这话让南宫瑾心中一紧,他抬眼看向她,半晌才缓缓开口:“娘娘这话何意?”
那宫女微微皱眉,皇后娘娘从御花圃返来就坐在那边没动过,这都两个多时候了。眼看用午膳的时候也到了,但是看皇后这个模样,她到底该不该去打搅?心中纠结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如果凝萃姑姑在就好了。
南宫瑾微微一愣,起家上前拿起圣旨,看了拓跋衍一眼,又低头看动手中的圣旨,却迟迟没有展开。
“平身吧表弟。”拓跋衍将那道圣旨推至御案前,又持续低头批阅奏章:“来,看看这道圣旨。”
南宫瑾的心悄悄一跳,不由抿紧了唇:“皇上会不会曲解不劳娘娘操心,辞职!”未曾转头,他沉着脸大步分开。
秦攸冉却并不筹算答复,只含着一抹诡异的笑幽幽回身,放眼看向那黄沙漫舞而没有绝顶的宫道,自顾自的持续说道:“皇后娘娘面貌倾国倾城,又有一身令人佩服的气自华,说实话,这些年我从没见过一个女子能像皇后那般冷傲崇高。固然我与皇后打仗未几,但后宫里关于皇后的传言我可听了很多,这位皇后娘娘,可不简朴……”
福泉却并未退下,而是弓着身子谨慎说道:“主子另有一事要禀报皇上,明天凌晨皇后娘娘似是要来求见皇上,但是皇后在御花圃中遇见了南宫瑾,说是担忧南宫瑾不熟谙路怕会误入后宫禁地,便在御花圃中摆酒赏菊,厥后也不知怎地,皇后求见皇上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不想说甚么,只是想提示你,皇后即使百般好,可她,只属于皇上!”秦攸冉渐渐转过身,似笑非笑间,眸底却掠过淡淡的哀伤。
掺着黄沙的秋风瑟瑟吹过,南宫瑾洁白的衣袍悄悄浮动。这风乱了他的发,亦拂乱了他的心。
“娘娘想来是曲解了甚么,草民与皇后只是订交之谊,并非娘娘所想。”半晌,他才淡淡开口:“草民在等皇上呼唤,若没别的事,草民辞职。”
福泉谨慎的昂首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说道:“不过南宫瑾是皇亲,又与皇后娘娘有友情,皇上不得空,皇后娘娘体恤皇上,在御花圃中摆酒接待倒也平常。至于求见之事,想来也是皇后娘娘晓得皇上政务繁忙,不忍打搅。倒是主子多嘴,也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