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一向沉默,只在祝酒时同饮一杯,现在也敛袖举杯。白瓷杯方离桌,却有一只手天然地伸过来,取走了他的酒杯。
谢绫牵起嘴角,斜斜瞥了眼苏昱,又看向徐天祺三人,故作高深地为其解惑:“敝人谢绫。诸位兄台的测度,可恰是反了过来。”
容铎并不推委,沉吟半晌便道:“有朱色在先,鄙人便出‘青’字,与其相对罢。”
至此四人都已揭开,无人不异,自当又要各饮一杯。苏昱对刘子珏的调侃不为所动,倒是替本身满上了一杯,回身在谢绫面前端平,笑道:“这杯还替不替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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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不过是一个插曲,席间五人相互心照不宣,很快将话题引到吟诗作对上,几番酒令行下来,大家都有些微醺,便更加放开手脚。
他手中一空,侧头去看。谢绫夺走了他的杯子,敛起宽袖一饮而尽。扣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却仿佛本该如此似的,放下杯盏,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久病未愈,不能贪酒。”
容铎附声而笑:“感时伤怀之恋人皆有之。谢女人是可贵的才子,怜取芳华,是该当的。”
谢绫近年在江南走动很多,与徐家属长也有几分友情,晓得徐氏本家这一代的嫡宗子不成器,倒是这个徐天祺自幼有神童之称,长大后也颇负盛名。
苏昱看着她俯身斟酒的侧脸,双颊因饮了酒微微泛红,笑靥深深。虽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却像是悠长以来在心中悉心栽种的花树,枯了数载,终究在梦里开了一树繁花,让他动容。
刘子珏率先有了反应,震惊地看着她,又看看苏昱。与歌姬相反……莫不是,小倌?他惶恐得看着苏昱,其人之面相,实在是……不像如此哪。
谢绫天然读懂了这三人眼中的深意,大风雅方地默许了下来,面色不改,给世人一一斟了酒,当真像是仆人在接待来宾。
如此,他并不急着揭露她的谎,唇畔似真似幻地勾了丝笑,且看她本日又有何谋算。
如此一看,这画舫上固然没有几个主子,两位仆人却都不普通。
论察言观色,他是里手。徐天祺举杯赔笑道:“鄙人眼力不济,怕冒昧了女人。”
谢绫平白得了一顿夸,也不赧然,举杯笑道:“诸君谬赞,看来这一杯我是不得不喝了。”话毕自罚一杯,满座畅然。
“好,干!”徐、容二人皆笑饮一杯。谢绫本就是嗜酒之人,自也利落。
谢绫暗自抵住下唇,叠起的眉心垂垂铺展开,凝成三分冷峻之色。
那鉴定书画的成本行,也算是一脉传承了下来。
刘子珏点头晃脑地吟哦:“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前一句便是‘美人如花隔云端’,相思之意也。”
世人纷繁落笔。由容铎左手边起,顺次是徐天祺的“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堪愁。”,刘子珏的“青衫初入九重城,结友尽豪英。”
相较于他,容铎与徐天祺二人便平静很多。本朝民风旷达,先帝在位时便有宗室贵女养面首的传闻。谢绫的名号他们都听过,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真人。大楚的女财神,真若养个男宠,实在也在道理当中。
徐天祺的一手飞白苍劲浑厚,刘子珏所写之句倒是豪情万丈。谢绫坐鄙人端,见了这两人的笔墨,便有些讳饰:“有你二人珠玉在前,我这一句便落得下乘了。”
到最末处的苏昱,展开倒是没头没脑的一句: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