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收回目光,淡淡道:“过来。”
谢绫倒是无所谓。她未再乔装,大风雅方穿了条淡紫的烟罗绮云裙,没有宫装的持重繁复,略施薄粉,倒见出素净清逸。
他总感觉,面前失而复得的这小我,只是南柯一梦。
兰心将这动静颤巍巍禀报给她,没想到谢绫悠哉悠哉地翻着账簿,对此视若浮云:“他要真一点不活力,那才是大费事。不过是丧失些银子,都是小事。”更何况这条禁令还伤到了她的死仇家,渺红楼。她不痛不痒,却总有人会被伤到把柄,她实在乐见其成。
有了上一回的虚惊一场,柳之奂不放心她,对峙必然要把她送到宫门辩才罢休。
太液池边,苏昱在水榭间置了一软榻小憩。经安福顺轻声提示,他才醒过神。
“千真万确。”
他在她面前很少摆出这等厉色,谢绫心中惊诧,却偏要逆着他的心机:“连给你解毒,都需求前提。莫非我还要为了别人,把解药双手奉上不成?”
苏昱点头应道:“是。”
她藏在袖中的手猛地一握,对峙了半晌,才取出一个瓷瓶,冷冷挑起眉:“拿去。”她心中生起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用心道,“我给你不是因为你拿前提来换,而是另有一事。愿不肯意与我做个买卖?”
三日之期又至,谢绫清算了药箱,熟门熟路地跟着秦骁进了宫。吃一堑长一智,她特地挑了未时三刻,日光昭昭的时候,不怕苏昱公开里再出阴招。
祭典一案以未追缉到凶手告终,稍有眼力见的人却重视到,平遥公主在这当口领了一顿板子,又被关了禁闭,由专人监督着,每日卯时上祠堂抄经籍。
苏昱蹙起眉,不容轻狎:“不要过了火。”
此事是平遥公主牵的头,谢绫充其量算个从犯。公主派人假扮刺客毁祭典,传出去还不成了举国高低的笑柄,是以谢绫胸有成竹,朝廷必会压下此事。
她用花粉植芯配成的药粉,竟被一样一样验了出来。谢绫耸耸肩,干脆把话挑明:“毒药我不懂,解药倒是有,只可惜要看给谁,要看如何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