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她忍无可忍地展开眼,眼底已换上了一副妥当的冷然神采,半是靠近半是疏离,添一丝慵懒,果然像是方才醒转普通:“好了?”
冤有头债有主,阿谁害她的凶手竟一向都藏在她的身边。
苏昱低头看了一眼,眼里布有疑色。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击,手指就那样悬在他肩头,怔怔地和他四目相对,一双眼睛蒙了些水汽,额上还贴了一小撮湿了的碎发,定定地看着他。
这个姿式,这个模样,那双眸子乌黑敞亮,竟像一只幼鹿,躺在他膝上,乖顺可儿。
他把她额上的碎发撩去额角,笑意自眉梢,暖融融地一向浸到眼底。
她顺服地躺在他膝头,不敢闭眼,只好一眨一眨地呆呆望着他。苏昱取了牛角梳,替她把三千烦恼丝梳成如丝绸般的一段,轻握在他掌心。长发被撩起,暴露她光亮的颈项。
谢绫霍然起家,顺手取下架子上的巾栉,想本身擦干梳净。
但拂在脸上的气味实在太熬人,他又像逗猫儿似的,手指缠了一丝她的乌发在指尖,一圈一圈交来回回地转弄,每一个藐小的行动都让她的装死大业离破功又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