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儿本来并没有重视到蹲在地上的肖林,这一番折腾却把他轰动了,斜着眼睛盯着肖林看了半天,转过身向一个部下问道:“黑子,我刚才说没说过不抢衣裳?”
老耿在一旁不忍心,出头帮王铁胆寻了一条活路。
老耿俯下身摸了摸后生的伤腿,微微一皱眉头,目光四下一转,看着肖林说道:“肖公子,过来帮我搭把手吧。”
几个旅人转头看了看伤腿后生,面上微微暴露一丝不忍,脚下却越走越快,转过脸去再也不肯意转头。
这个时候匪贼们也都把旅人们劫掠一遍,马三儿粗粗看了看战利品,冲着被抢的搭客们说道:
匪贼头一枪打倒了半山上的后生,扯开喉咙大声喊了一嗓子,统统逃脱的人都被这一枪吓住了,全都老诚恳实停下不跑,转过身挨挨蹭蹭的渐渐往回爬。
马三儿对车把式老耿显得非常尊敬,嘴里固然还说着狠话,面上却已经换上了一副笑容,合上匣子枪的机头插回了腰间。
马三儿踌躇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怂样还铁胆?!算了,带归去交给大哥发落吧,黑子,把他架到大车上去。”
后生十六七岁的年纪,穿戴打扮像是买卖铺子里的学徒伴计,这会儿歪倒在地上,两手虚捂着受伤的左边小腿,两手和袖子上都是鲜血,血还在不断的从伤口中涌出,棉裤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渗入,连半旧的棉窝窝(棉鞋)都被血泡成了黑紫色。
老耿看着肖林点了点头:“嗯,肖公子这两下子较着是野门路,倒的确有点意义。”
“诚恳点,看甚么看!”
车把式老耿嘴里数落着马三儿,话里的靠近之意却溢于言表,马三儿人高马大,面相凶暴,听着老耿唠叨着也不恼,嘟噜着厚嘴唇还呵呵直乐。
肖林面色青灰,神态严峻,较着也吓的够呛,一边说着话,一边两手抱在脑后,非常安然地蹲在了大车中间,还冲着李叔白连连表示,让他有样学样,从速也和他一起蹲在地上。
老耿冷冷一笑说道:“您两位是我们砦子的高朋,现在可不能让你们走,去砦子住几天再说吧。”
后生非常听话,死死的用手按住了伤口上垫着的布片,包扎很有结果,出血已经止住了。
黑子点了点头:“三爷,您刚才说了,身上的衣裳都给大师留着。”
“三儿,这后生没伤着骨头,取出枪弹,养上一二十天就能好,这么大孩子可惜了,要不我们砦子把他收了吧。”
匪贼头走上前去,劈手从后生肩膀上扯下承担,扯开翻看了几下,又顺手扔在地下,斜脸冲后生骂道:“小兔崽子,几件破铺衬烂衣裳,犯得着玩命吗?跑啊!你再跑啊,你跑的再快能快过枪子吗?”
马三儿懊丧地一拍大腿道:“二哥说的一点也不假,真他娘的是言多必失!老子没事儿提甚么不抢衣裳,这么精力的一身行头,眼瞅着不能动手,实在是太可惜了!”
肖林对后生叮嘱了一句,当场抓起一把积雪擦洁净手,看了看老耿和马三儿,又走归去老诚恳实的蹲在了大车中间。
一个黑壮的年青匪贼走了过来,一把就把王铁胆抱到了大车上,老耿蹁腿斜坐上大车,对着肖林和李叔白说道:“两位公子,别蹲着了,上车吧。”
“耿叔,明天这趟买卖做的乱七八糟,都是这小子祸搅的。忒可气,我崩了他!”
肖林脸上不敢带出来甚么,内心却悄悄不平,本身的伎俩是粗糙了一点,但用的但是最常见的外伤告急措购置法,到了这个老匪贼嘴里,反倒成了野门路了。
匪贼头摆摆手,几个手脚敏捷的匪贼向山坡上爬去,不一会儿就把逃脱的几小我都抓了返来,阿谁大腿上挨了一枪的后生也被架下来扔在大车中间,鼻子嘴角都青肿带血,较着又吃了几记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