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早了,我们这就散了吧,沙河往南的地界里,报我马三的名号,没人再见难堪你们。”
“三儿,这后生没伤着骨头,取出枪弹,养上一二十天就能好,这么大孩子可惜了,要不我们砦子把他收了吧。”
“按紧伤口,止住血就没事了,转头再找大夫把枪弹取出来。”
几个旅人转头看了看伤腿后生,面上微微暴露一丝不忍,脚下却越走越快,转过脸去再也不肯意转头。
马三儿皱皱眉头,举起匣子枪就要开枪。
“诚恳点,看甚么看!”
马三儿懊丧地一拍大腿道:“二哥说的一点也不假,真他娘的是言多必失!老子没事儿提甚么不抢衣裳,这么精力的一身行头,眼瞅着不能动手,实在是太可惜了!”
马三儿镇住了场面,这才大声喝道:“长幼爷们儿,别说我马三爷做事不讲究,各位带的货色钱钞,能够留下两成当回家的川资,这大寒天也把各位身上的衣裳给大师留着,不过其他的首金饰件,洋货玩意儿,承担行李甚么的,我马三爷就都要借用借用了。大师最好都规端方矩的,谁如果私藏夹带被我发明了,可别怪我马三动手狠辣!”
后生一惊之下,更是呀呀大呼不止,匪贼头更加愤怒,举起匣子枪指着后生的脑袋就要再次发作。
匪贼头走上前去,劈手从后生肩膀上扯下承担,扯开翻看了几下,又顺手扔在地下,斜脸冲后生骂道:“小兔崽子,几件破铺衬烂衣裳,犯得着玩命吗?跑啊!你再跑啊,你跑的再快能快过枪子吗?”
老耿高高举起鞭子,啪的一声脆响后,骡车缓缓的向前驶去。
匪贼头单手举起匣子枪,略略一对准,左眼微微一咪之间,右手食指已经搂火,一声枪响,阿谁正在逃脱的后生俄然一跤颠仆,随即两手抱腿大声哀号起来。
后生神采青白,满身颤栗,两眼死盯着黑洞洞的枪口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家是王立营的,我叫王铁胆,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一场惊心动魄以后,太阳微微有些偏西,匪贼们肩扛手提,满载而归,大车上肖林、李叔白、王铁胆和小厮几人团团挤坐在一起,冷静无言。
李叔白避开马三儿挑衅的眼神,扭脸看向山坡,内心却在悄悄不忿,人在屋檐下,只能把头低。看这个匪贼头的戎服,本来最多也就是一个连排长,当初本身跟老爹在一起的时候,多少军长师长见了本身,都得客客气气的叫一声二公子,明天却轮到他冲着本身呲牙咧嘴。
说着话马三扳开匣子枪的机头,冲着疲劳在地哀号不已的后生说道:“哪乡哪村的留个名吧,腿废了你必定活不成了,我这就送你上路,转头让你家里人来收尸入坟。”
匪贼头摆摆手,几个手脚敏捷的匪贼向山坡上爬去,不一会儿就把逃脱的几小我都抓了返来,阿谁大腿上挨了一枪的后生也被架下来扔在大车中间,鼻子嘴角都青肿带血,较着又吃了几记苦头。
后生非常听话,死死的用手按住了伤口上垫着的布片,包扎很有结果,出血已经止住了。
看到匪贼真枪实弹动了家伙,李叔白不由得在内心暗叫一声幸运,刚才的确过于镇静了,匪贼们不过想要求财,本身没需求犯险逃窜,痛痛快快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天然能买一个安然。刚才如果本身也翻山逃脱,万一被一枪撂倒在这荒山野岭里,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一众旅人麻痹的看着马三儿,这伙匪贼固然心黑手狠,倒还算按着绿林的端方行事,遭了这么大的事儿能安然保住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看到阿谁吃了枪子的后生一身血污,谁都没有抵挡的心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