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高小的一间课堂里,窗外偶尔仍有枪声传来,忽远忽近,仿佛在提示局势的危急,一屋子人却静悄悄的,远远站在郎中前面,连出气的声音都不敢喘大了。
“好!好好学吧,疆场上都是你死我活,多学两招有好处。”肖林鼓励了两句,回身退开,内心却一向在打着小鼓。
马三儿已经昏倒两天,还不见醒,肚腹和两条大腿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方才换完药,已经有红色的血迹透了出来,斑斑点点,星罗棋布,几近没有一块好肉。再往脸上看去,一张长脸烧得通红,连脖颈和胸膛上都变了色彩,手还没搭上他的额头,就感到了一阵阵炽热的滚烫。
但是最伤害的倒是东门,178团撤出昌隆以后,直鲁联军和保安团仓促接防,兵力捉襟见肘,在仇敌的几次佯攻陷都岌岌可危,到了傍晚的时候,谭庆终究发明了这个缺点,变更军队从东门猛攻,一度抢下城门,守军把最后的一批预备队都派了上去,才算躲回阵地,临时稳住了防地。
说着话,郎中往边上一让,邵得彪、曲南杰和肖林几个一起上前,来到了马三儿的床边。
就在李天宏在山谷中宿营的时候,昌隆县城的枪声终究垂垂淡薄下来,天早就黑透了。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这一天,必定是最艰苦的一天……
操场上俄然传来了李登洲的声音,肖林昂首一看,他身边聚着几十小我,身穿便装,手里却都拿着步枪,正在听他讲授射击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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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北侧的骡马市阵地看去,骡马市,是北大街上的核心阵地,如果被仇敌冲破,钟鼓楼就会遭到两面夹攻。
一到屋外,远处的枪声更加清脆,立即把世人拉回到面前的战役中,固然已近深夜,县高小里却还是忙繁忙碌,为第二天的战役做着筹办。
走到跟前细心一打量,这群人大部分都熟谙,满是牛头冲老营里的匪贼,另有很多从天津撤返来的兄弟,连王铁胆都混在此中,手里端着一支金钩步枪,两眼亮晶晶地瞪着李登洲,听得非常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