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每天都会参加地上练功的二哥竟不见踪迹,找了个弟子扣问,才知这几日萧唯都没有来,一向在宅子里照顾伤势初愈的裴衣女人。
“奇奇特怪的人。”
“萧姐姐。”
“虽说这个要求很不像话,但你大哥现在,容不得有半点儿影响他的事产生了。莜莜,请你归去以后,务必劝劝二弟!”程乐初握住她的双手,她手掌发凉,萧莜皱了皱眉,立即摆脱开来。
异域男人饶有兴味地支着下巴看着她吃面,直到她端起碗喝汤,才开口道:“我叫朱恩,不知女人如何称呼?”
程乐月朔怔,继而捧起温热的茶盏,垂眸道:“二弟边幅漂亮,又温文得体,想来没有哪家女儿会不喜好。”
用过晚膳,萧莜回到客房。打发走大嫂派来服侍的下人,她倚在床头,神采深沉。
“我会劝劝看的,但成果如何,我不做任何包管。”
“我说过吧,我最讨厌拖疲塌沓的女装了!”
行至半路,她俄然感觉一阵头晕,饮了些水才稍稍和缓。她心道能够因为起得太早没有睡好,也不再去想二哥的婚事,怠倦地靠在车厢内补觉。
朱恩笑了笑,凑到她耳畔悄声道:“城东万象庄园,地下钱庄……你会需求我们的。”
次日凌晨,萧莜提着裙子,面无神采在大嫂依依不舍的道别中上了马车。
“齐表妹喜不喜好我二哥?”她问,半靠在窗旁,微微抬头望向云雾半掩的昏黄新月。
虽说是初度见面,可她好久之前就听过齐蜜斯的大名。其父掌管京中最大的齐氏钱庄,齐丹洺是独女,一出世就与二哥萧唯定了娃娃亲。现下,父亲成心让二哥娶下裴衣,齐丹洺正巧此时呈现在嫂子家……
齐丹洺跟在侍女身后徐行入园,一抬眸,但见那颤抖的花与蝶间,一名她从未见过的女子翩然起舞,身如软锻,目光却似利剑。
果不其然,酉时许,下人便来拍门,程乐初端着亲手做的精美点心,来找她促膝夜谈。
“莜莜,你也晓得,你大哥年纪悄悄身居高位,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道,屏退了下人,“倘若二弟娶青楼女子作正室,不但你大哥会被人指指导点,全部萧家也会遭到缠累,被人笑话的。”
萧莜讶然,粉饰地摸摸鼻子。她见那人一身胡服,高鼻深目金发碧眼,实在希奇。正想细心打量他一番,俄然感受腿边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蹭了蹭。她仓猝让开,却见桌下趴着条遍体金毛的猎犬,正百无聊赖地伸着舌头打呵欠。
萧莜原也只是静坐喝茶,斯文得半点儿不似常日里的她。在程乐初的再三表示下,终究起家,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佩剑,来到亭前草地,和着萧白露的琴音提剑起舞。
那朱恩将凳子挪了挪,移到她很近的处所,俄然奥秘兮兮道:“我是唤灵使。”
虽说承诺了程乐初的要求,但她内心并不很同意这件事儿。不过看那齐丹洺温婉贤淑,二哥娶了她也是不亏,便筹算试它一试。
付了饭钱,萧莜上马回宅,差下人带她去找萧唯。
萧莜瞧见了她,收剑站定,斜飞的眸子亦一点一点弯了起来,笑容开朗明丽,方才如光似电的锋利也消逝无踪。
她俄然惊醒,拭去额上盗汗,翻开车帘,本来已经到了武馆大门外。萧莜松了口气,待车停稳,方才缓缓起家。之前听到的恍惚不清的声音只不过是个梦罢了。
这日,萧莜正与大嫂及侄女萧白露在后园凉亭内闲话品茶。小侄女年方十岁,程乐初与她对诗,竟对答如流,现在正在石桌畔就着满园佳色操琴吟咏,全然担当了其父诗书乐律上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