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唇角,眼中闪动着镇静的暗芒。
真不知杨元义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这些东西的。
风从敞开的大门穿堂入室,桌上的火光暗了下。
藏身在房顶上的沈莺歌和容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测之色。
杨元义挺了挺腰背:“你们这里不是堆栈吗?”
他的神采较凡人更白些,却并不是肌肤本身的白净,而是一种面无活力的惨白。
她真是服了这两个活宝。
杨元义安抚道:“术业有专攻,怕甚么,何况你看这里这么洁净,定然是人打扫的,有哪个鬼会闲得打扫屋子啊。”
但是除了放在桌上的那盏烛台外,再无任何能够证明有其别人存在的东西。
本就神经紧绷的杨宁顿时吓得一颤抖。
此时已经容不得沈莺歌再多做考虑,她只能看着那两人在“原路返回”和“出来看看”之间纠结了一番后,壮着胆量选了后者。
怪不得从小就老是拉着他往那没火食的偏僻处所跑,越是传言有古怪的处所,杨元义就越感兴趣。
——
黑衣青年缓缓点头:“二位想必是走错处所了,这里早已荒废好久。”
杨宁顿时绷紧了神经:“既,既然已经荒废,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用朱砂画有图案的黄纸塞到杨宁手里。
跟着两人来到荒栈的沈莺歌停在屋檐上,将他们在门口的扳谈听了个完整。
杨宁半边身子都躲在杨元义身后,悄悄扯了扯对方的袖子,表示他分开。
“没,没人,我们还是走吧……”
容久从怀里取出个一模一样的玄色面巾,目露嫌弃。
“你要实在惊骇,就拿着这个。”
饶是杨宁,现在也发明了不对劲的处所,他扬声道:“你做了甚么?!”
沈莺歌快速面色一变,从怀里取出浸过薄荷草水的面巾系上,同时还不忘朝容久抛个眼色。
杨宁展开一看,恰是一道符。
俄然,大堂内传来啪嗒一声,
但是任凭杨宁生拉硬拽,杨元义都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来之前,因为凌烽的叮咛,她做了很多筹办,这只是此中一项。
那黑衣青年的身形快如鬼怪,几近只在烛光暗下去的那一刹时,他脚步一动,便像是飘着普通闪到了杨宁身后。
一声毫无温度的轻笑声从那黑衣青年口中传出,他笑弯了眼睛。
他和杨元义是堂兄弟,家里祖上是修道的,但这也仅限于白叟们的口述,是真是假早已无从考据。
还想辩驳的杨宁只感觉面前一花,眼神便落空了焦距,和身边的杨元义一样,成为了个转动不得的木桩。
但是杨元义却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早晓得就把面具带上了,看看这是甚么丑东西……
再亮起时,黑衣青年的声音倒是从杨宁身后响起的。
在杨元义拉着杨宁向荒栈走去后,沈莺歌抬手做了个跟上的行动,世人当即悄无声气地跟了上去。
黑衣青年笑着轻叹一声:“看来这位公子还不想分开呢。”
停在沈莺歌肩头的乌蜂扑闪了下翅膀,啾啾两声,伸开双翅飞向了远处。
现在离这二人比来的只要她和身边的容久。
一盏烛台被放在大堂内的桌子上,火光幽幽,勾画出四周恍惚不清的陈列。
但杨宁和杨元义仿佛并未发觉到这股味道。
吱呀一声,年久失修的木门被杨元义推开。
“……”
要不如何说猎奇心害死猫呢。
身后的杨宁见他半天没动静,实在忍不住,伸手拽了下他的胳膊:“人家都说荒废了,我们先走吧。”
杨元义顺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青年从暗影中走出。
“公子这话可就错怪鄙人了,明显是你们本身走出去的,我连你们的一片衣角都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