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喜吴城的做派,感觉给些惩戒也无妨,但若按容久这般手腕,等本日之事鼓吹出去谁还敢与她来往,她此后还如安在锦衣卫内安身?更遑论爬上高位拉拢人脉了。
只是容久未置可否,其别人也不敢开口讨情,谁知那会不会成为火上浇油。
剑拔弩张的氛围中,门别传来一声轻笑。
她假装着男儿身尚且如此,那身为青楼女子的南柯,只怕更是百口莫辩。
容久看着她,心机却早已不在如何措置吴城一事上。
屋内重归沉寂,容久恹恹垂眸。
“应歌调来锦衣卫,升任小旗,都是本督的叮咛。”他曲肘撑膝,倾身靠近跪在面前的吴城,嗓音低柔:“若本日不来这一遭,本督尚不知,我的号令何时都轮到别人置喙了?”
“你的决定便是宵禁以后以梁上君子之姿,一起轻功来逛花楼?”
“督主,可要我去找人清算一间屋子出来给你安息?”
容久绕过沈莺歌,端坐在独一一把还站着的条凳上。
留在锦衣卫,还是留下一条命,他当然选后者。
容久直起家,手握半夜缓缓滑过吴城的侧脸,最后停在他的嘴角。
至于那埋没在恭敬表象下的傲骨,则是他驯养宠物的兴趣地点,毕竟一味奉承的宠物过分无趣,驯养的重点当然是在驯的过程上。
薄唇轻掀,森森齿列间逸出一声感喟似的笑来。
非论容久出于何种心机,他现在的作为大要看起来应当都是在为她出头……吧?
“那你是想说……本督听错了?”
冷风顺着敞开的门贯入屋内,敏捷带走统统暖意,冻得世人手脚发僵。
没人敢直视含笑仿佛鬼怪的青年,只将目光死死地钉在地上,一下也不该昂首。
很久,他才收敛目光。
“既然你也知是口不择言,那便是认罚了。”他转而看向别的两人,刀尖在他们面前点了点:“带他去诏狱。”
为了这点兴趣,对方那些明里暗里的小行动,他都能够恰当容忍。
“真是出色。”
不知是不是他比来过分放纵了,让此人愈发的没大没小,反而在这类时候,才气从对方口入耳到一点服软的意味。
满室沉寂中,沈莺歌等人连呼吸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