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九千岁,貌美似精怪,心毒如蛇蝎,万鬼同哭哀遍野,满天神佛亦难渡。
只不过之前她是旁观者,尚可作壁上观。
压在她身上的目光重若千钧,直到无形的压力消逝,她才松了口气。
容久本来好整以暇地站在马车边,却俄然发觉不太对劲。
是了,容久从不是甚么心慈手软的人。
略一沉吟,她朝容久道:“督主,部属大胆,求您饶他一命。”
这不看还好,甫一看清上头雕刻的字眼,他刹时如坠冰窟。
容久坐在一张木桌后,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
容久走近,鹰隼似的目光将她上高低下地核阅了一遍。
他惊叫着向后退去:“鬼!鬼啊!”
兵部尚书韩吉有一独子,名为韩桐,从小便被宠嬖娇惯,现在更是雍景城中驰名的纨绔后辈。
因疼痛和惊吓而一样晕畴昔的刀疤脸就没有这般报酬了,他被拖进一间刑房内,像口沉重的破麻袋一样被扔在地上。
他捂着膝盖,不住地翻滚惨叫。
她一脸懵懂地转头,不知此人又要出甚么幺蛾子。
现在却要拿起刀,真正做一名刽子手。
不知是因近在天涯的刀刃,还是那储藏不详的眼神,刀疤脸被铺天盖地的惊骇埋没。
浮寒则是因过分出乎料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看过督主的手腕后,还敢这般不知死活地行事。
天国里待久了的人,本能地讨厌统统暖和洁净的事物。
只见刀疤脸被压在地上转动不得,本就惨痛的脸上,现下更是沾满了灰扑扑的灰尘。
“你说本身是韩尚书府的人,那是韩尚书派你来的?”没了套话威胁的需求,沈莺歌单枪直上天问道。
他狼狈昂首,看向沈莺歌。
“你倒是聪明得紧。”他嘲笑一声,睨了眼不远处昏倒不醒的女人,毫无不测之色。
容久回身走向马车,轻飘飘的字眼落在身后:“都带归去。”
沈莺歌一愣,错愕地看向他。
沈莺歌在刀疤脸面前站定。
她也并非是甚么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只是打打杀杀直来直去的惯了,还从未做过这般折磨人的活计。
沈莺歌被他看得浑身不安闲,只好回避似的看向因被浮寒制住,而不得不断下的刀疤脸。
只是他已经没不足力去看上面写着甚么了。
东厂。
刀疤脸闻声容久的话,又瞥见沈莺歌握着刀朝他走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下也顾不上疼了,他只晓得,如果再不想体例,别说一条腿,恐怕本身连命都要没了。
血汩汩流下,转眼便洇湿了一小片地盘。
顷刻间,只余北风哭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