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名穿着朴实的青年男人穿过人群,脚下生风,街边琳琅满目标商品和小贩的呼喊都没能换来他半晌的逗留。
容久了然拱手:“臣明白了。”
一名侍卫模样的人仓促走入深处:“大人,宫里传出动静,那位此次能够不会善罢甘休,之前我们在郑全背后推波助澜,已尽量不留陈迹,但东厂要查的话,难保不会发觉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们可要提早做筹办?”
刘思邈重重喘了几口气,才压抑住眼中的疯颠之色:“我躲藏在他们中间那么久!本觉得能靠之前那件事将陶策等人一同拉下水,就算不能让他们全数垮台,也能断沈潮生一只臂膀,谁成想……”
沈阙转头看向他,眼中笑意玩味:“你待他仿佛很不普通,进宫这么多年,朕从未见到你身边有过别人,但那日你将他抱回东厂的事但是传得沸沸扬扬。”
沈阙捧动手炉,沿着湖边不紧不慢地踱步,路上的积雪已经被宫人打扫洁净,暴露上面鹅卵石铺成的小道。
郑全之前触及的收受贿赂一事连累甚广,最后虽也抓了一些人,但那不过是杀鸡儆猴,底子没有连根拔起。
而他操纵替罪羊脱身,逃过一死,却也只能整天龟缩在这不见天日的东集市之下。
云岫为街边小摊上的一支玉簪立足,沈莺歌便站在她身后望向来往人群。
沈阙扬眉愣了半晌,忽地大笑出声:“好好好,容卿心中稀有便好,过几日御宴,你将他一起带来吧。”
谁成想弘光帝为了保住身为储君的沈潮生,甘心闭眼放他们一马。
“遵旨。”
云岫将簪子揣好,伸手戳了下她的脑袋:“你啊,从小就是如许,要么不上心,一当真起来比谁都叫真,我还记得当时候你为了学会骑马,饭都顾不上吃,愣是绕着山跑了一天,直到学会了才罢休。”
刘思邈坐回椅子上,闭眼沉着半晌:“主子那边有复书了吗?”
沈莺歌羞赧地挠了挠头:“那不是感觉会骑马看起来很萧洒嘛。”
暗处的风谲云诡临时没能影响到沈莺歌这边。
——
无边风景都被昨夜的一场大雪覆盖,光辉的阳光洒落在雪地上,灿烂洁白,看得久了,几近晃得人睁不开眼。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未几时便已进入东市的范围。
“哎你!”沈莺歌作势就要去挠她痒痒肉,却被云岫矫捷躲开。
“对了,另有一事。”沈阙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褪得干清干净:“悟尘私藏军器,更企图操纵蛊虫培植权势,此等狼子野心,凌迟正法都难偿其罪,但以他的才气,想办到这些并不轻易,背后教唆之人可查出来了?”
这事当初是容久一手督办,呈上去的密信里,乃至触及到了朝中某些二品大员。
亦或者说,被当作替罪羊带上处刑台的那人,与他长得分毫不差。
他攥紧了手中的茶杯,猩红血丝爬上眼球,满面怒容。
刘思邈寂然地摆了摆手:“不必,我的身份分歧适在明面上活动,谨慎驶得万年船,还是派人去老处所等着吧,一有动静当即返来传信。”
“是。”
沈阙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很快又被他惯常的笑容代替:“朕的这两个儿子啊,是有些过分放纵了,偶尔敲打一下也好。”
如果故意留意过的人便会发明,他与之前被捕斩首的都察院前佥都御史刘思邈长得一模一样。
“另有十多日就到年关了吧。”沈阙在拱桥中间停下脚步。
“劳陛下操心,此人身上确切有可取之处,如果用好了,或许能成为一柄极趁手的刀。”
“是,昨日刚醒。”容久眸光轻闪,话音却并未有半分波澜。
容久不闪不避地对上沈阙的视野,阳光落入虎魄色的眸中,却驱不散此中半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