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士卒慌了手脚,在疆场上丧失斗志,乃至开端胆怯,也就离溃败不远了。
典魁一击到手,慕容垂坠马,晋军士气高涨,不管府军还是州兵都像是开了挂,挥动着兵器杀向仇敌。
桓容支起膝盖,抬头望一眼车顶,再次点头。
回到枋头营中的桓容却并不感到心安。
为保持复苏,慕容冲狠咬舌尖。见慕容垂冲过来,挣扎着便要扑向前。
苟池洋洋对劲,又道:“如果慕容垂能逃得一命,手中精锐尽丧,邺城也容不下他。可足浑氏和慕容评早想要他的命。届时,我派兵策应,予以拉拢,不愁他不投奔我主。得此虎将,西边的张凉,东边的慕容鲜卑,南边的遗晋,都将为国主囊中之物!”
桓容坐在武车里,耳边的喊杀声越来越小,满盈在四周的血腥气倒是越来越浓。
“甚好。”桓大司马点点头,又嘉奖两句,就要将人带走。
慕容垂固然英勇,到底是人不是神,颠末一日厮杀,已是怠倦不堪。
战局到了这个境地,晋兵敢冒死就能缔造汗青,突破慕容垂不败的神话。相反,鲜卑兵豁出去,说不定真能扯开一个缺口,从绝境中逃出世天。
看到荀宥和钟琳统计出的军功,对比从刘牢之处得知的杀敌数量,一个动机闪过脑海,让他悚然一惊。
苟池越说越是对劲,帐中世人更是卖力追捧,直将他比作汉时卫青马援,三国周瑜陆逊,好话一筐接着一筐,很快将他捧得飘飘然。
秦雷接过瓷瓶,半秒没踌躇,抡起膀子投掷出去。
“那就好。”桓温按住桓容的肩膀,道,“此战阿子立有大功,回到建康,我定报于官家,为你请功!”
“可爱!”
对鲜卑马队而言,慕容垂的存在不亚于定海神针,有他在,世人就有主心骨,就能抛开统统冒死。
“听过了。”
桓容掏掏耳朵,状似可惜的摇点头,道:“我身边的孺子都比你词汇量丰富。”
“再来。”
疆场火线的邺城,现在倒是静悄悄一片。
最危急时,桓容拉下构造,放出最后一批箭矢。至此,武车内的装备全数耗尽,仅剩车板能够防卫。
“少年,没事多读书。”桓容半点没有活力的模样,“翻来覆去几句话,骂人都是我用过的词,不能有点新意?”
“你、你、你无耻!”
“是。”
桓容不敢放松,举起右臂,对准慕容垂放出袖箭。
“将军,可要出兵救济?”
秦璟挑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猛兽濒死必会发疯,一旦暴起噬人,其凶恶非比平常。
桓容站在车辕上,看着昔日的群狼变成待宰的羔羊,看着慕容垂落马犹不言败,长矛在手,还是荡开刘牢之等人的联手打击,胸中顿生一股豪情。
刘牢之杀红了眼,听而不闻。
“督帅这是何意?”
到时候,他会派人禀报长安,与其帮忙慕容鲜卑,不如和晋人一起朋分燕土。
刘牢之手持长-枪,大步走上前。
傍晚时分,疆场的局势愈发明朗。
这本没有甚么。
慕容冲吃过-弩-箭的亏,不顾舌尖疼痛,大呼出声。
晋军构成包抄圈,将慕容垂带领的几千马队困在圈内,只能桓大司马一声令下,就要群扑而上,将仇敌砍杀殆尽。
慕容评和朝中文武得讯,晓得慕容垂堕入苦战,不但偶然派兵声援,更命令紧闭城门,不管晋兵还是鲜卑兵,一个都不准放进城。
对嘛,如许才普通。
苟池大笑道:“邺城被破,剩下的鲜卑人就是一盘散沙。晋人从南来,必定吃不掉这么大一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