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献之有两任老婆,前任郗道茂是东晋才女,出自高平郗氏,祖父是东晋名臣郗鉴,桓温帐下参军郗超恰是她的堂兄。前任司马道福现在还是桓济之妻,桓容的二嫂。
谢玄等人已经风俗,神态自如的取下绣帕绢花。
穿过篱门,沿溪流上行,人潮垂垂希少,喧哗声被模糊的乐声代替。
车盖未张,阳光自头顶洒落,带着融融暖意。伴着草木的暗香,河水的甘冽,春日里熏人欲醉。
至河栅篱门前,牛车已经不能称为牛车,完整成了色采斑斓的“花车”。
女儿家的笑声流淌耳边,清脆娇美,似春日谱出的佳曲。
此情此景,唯两晋独占。
看着行在右火线的两辆牛车,谢玄对兄长谢靖笑道:“能得子敬的眼缘也是不轻易。”
凡事牵涉上政治不免过“俗”。没准真是帅哥能力过大,迷得余姚郡公主踹了桓济也说不定。
不过……
顺秦淮河岸而下,沿途可见各式廛肆埒围。
这就是当世法则。
“子敬兄。”
王献之的脾气貌似夷易逊顺、闻融浑厚,实则却非如此。如果看不上或人,压根理都懒得理。最典范的例子就是庾氏兄弟。
牛车迟缓前行,车轮压过石路,咯吱作响。
同业健仆更是昂首挺胸,与有荣焉。自家郎君能同得王、谢高门郎君谈笑自如,相互交好,再没有更长脸的事情了!
桓温手掌大权,跺顿脚建康抖三抖,龙亢桓氏却属普通。兼同曹魏有些干系,即便桓大司马在朝中说一不二,两度北伐,在官方极驰名誉,桓氏还是没法列入顶尖高门。
即便是坐在溪岸边向他飞眼刀的庾攸之,长相一样不赖。
“祎弟,容弟。”
越向前走,女郎们越是热忱。
桓容略加考虑,心中便如明镜普通。
上巳节建康士族后辈同聚,多么风雅之事,如谢玄等人,身边的婢仆小童都是个顶个的姣美。
看不清长相,只观通身的气质,和在场诸人有天壤之别。
桓祎陪在身边,目睹此情此景,嘴巴越张越大。
偏桓容反其道而行。
船埠上,头戴平帽的仆人来往穿越,顺着吱嘎作响的木梯登船,将南北来的货色一一卸下。市货的贩子络绎不断,很多货下船不久就在船埠售罄。
思及桓、庾两家之事,王献之不由得顾恤之意大起,撇下亲兄弟和堂兄弟,一起之上与桓容并车,为他先容建康风采,长干里的风土情面。
以谢安、王坦之为首的士族门阀,说不带你玩就不带你玩。
桓容桓祎均未及冠,尚没有取字。
船头的梢公赤着半臂,斗笠挂在肩后,用力撑起船杆。伴着河水飞溅而起,划子已经同商船擦身而过。
谢玄亲身登门相邀,给了桓氏极大的面子。
要么说,在刷脸的期间,有一张得分缘的面孔实在是太首要了。
家属乃立品之本。
身材苗条,乌发如缎,肌肤似玉。
柳树下,溪岸边,早有婢仆备好蒲团矮榻。
出言之人身着玉色大衫,头戴葛巾,面庞清俊端雅。眉飞入鬓,眼尾狭长上挑,却不予人轻浮之感,反有道不尽的书香之气。
遵循后代的话讲,崇拜,赤-果-果的崇拜!
“鲜卑胡。”
在场九成以上是生面孔,却无毛病桓容大睁双眼,眸光发亮。
不管是哪样,桓祎一样高兴,望着桓容的眼神很有几分炽热。
桓容赏识谢玄风采,几名谢氏郎君走下牛车,看着桓府健仆,一样啧啧称奇。
桓容生得极好,眉间一点朱砂痣更显得灵透。
少年声音明朗,未见同龄人的沙哑,反而格外动听。说话时嘴角不自发上翘,眉眼稍弯,竟让王献之想起母亲最爱的狸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