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主张当真是费钱啊。
杨广质疑道:“郡公能见姑臧的好处,氐贼定也不会忽视,即使打下姑臧,怕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对。”桓容缓缓点头,挺直腰背,神情中不见半点打趣,“容早有言,单以桓氏,此战仅三分掌控。如有杨使君互助,可增至五分。”
杨广坐在一边,从不安闲到惊诧,又从惊诧到木然,经历的内心过程实在难言。
似猜到桓容所想,杨亮笑道:“郡公固然放心,周刺使爱财不假,于大事从不含混以对。且益、宁有南獠,本性凶蛮,德政不能使之感化,雷霆手腕方得安治。”
有西域为目标,让出梁州刺使,再不如之前难受,反而更坚毅彼其间的好处干系。
“容以桓氏之名发誓。”桓容双手平放膝上,目视杨亮,“请使君助我!”
彼时,杨亮正查阅商税和田税,杨广跟在一旁学习。听健仆禀报,不由现出几分惊奇。
“郡公所言要事便是如此?”
“秦氏攻陷长安,单是城中人丁财帛就需消化一段光阴。苻坚不甘心败退,必会率残兵另据州郡同秦氏对抗。向北恰好给了秦氏占地之机,如向南逃,当为荆州所阻。其间我等可趁机西进,打通西域。”
杨亮提起他,桓容心中衡量,策画着宁、益二州出兵,军费军饷要耗去多少。
少顷,绢布和笔墨奉上,桓容放开绢布,执笔饱蘸墨汁,在布上大略勾画。
“郎主去了!”
“三分。”桓容笑道。
看着茫茫前路,吕德世和吕宝都是满脸茫然。
“鲜卑人!”
看着两人酬酢,杨广始终保持沉默。听到桓容的话,再观亲爹反应,不由在心中感喟。难怪大君说本身不是桓容敌手,单是这份“演戏”的功力,本身就差上一截,拍马不及。
固然保住性命,带出的三百步兵都被兼并,身边只要百余家将部曲,别说占有姑臧,赶上气力强的杂胡部落都要喝上一壶。
两人一来一往,决口不提“要事”,而是一边饮茶汤一边用着馓子和糕点,乃至议论起本年的秋收。
华灯初上,很少有人选在这时过府。
他承认,本身不是桓容的敌手,借使再过三十年,也难追上三分。不过,没法作敌手,成为联盟倒也不错。
他们没有吕光的英勇,也没有吕延的足智多谋,吕婆楼安排的后路被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好!”吕婆楼放声大笑,笑到半途,声音戛但是止。
之前长安一场大火,烧毁民居百余。坊市修建麋集,更被焚毁大半。
桓使君惦记西域时,秦氏雄师已攻破咸阳,连战连捷,逼至长安城下。
“宁、益二州?”桓容挑眉。
明白他的企图,杨氏父子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桓容的目光中尽是不敢置信,却又模糊带着镇静。
杨广蹙眉,杨亮堕入深思。
吕氏家将和部曲不甘心就此死去,不顾劈面飞来的箭矢,策马向羌人冲去。
一句“灭秦者胡”,秦军几乎屠尽草原胡族;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汉军扫荡草原,深切打磨,直入匈奴王庭。
“此乃长安。”桓容手指中间处,指尖染上一点墨痕。
“请。”杨亮端起漆盏。
杨亮干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两人同时举起右臂,三击掌后,放声大笑。
结束乱世?
等拿下西域,再忽悠他去商路上镇守,油水丰富数倍,不怕他不动心。
“略通。”桓容搁笔,对着绢布悄悄吹气。
“然。”桓容点头,收回击,搓了搓指尖上的墨迹。
与此同时,桓容的手札送到宁州,周仲孙几番考虑,召幕下商讨,决定呼应淮南郡公的号令,为国为民,出兵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