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桓豁大惊，忙站起家，大步走到帐门前，挥手一把翻开帐帘，确认保卫俱在三步以外，别人不能近十步以内，方才略松口气，回到帐中，对着桓冲皱眉。
桓容咬了下腮帮，压下心中忐忑，端方的坐好，向桓冲行长辈礼。
桓豁沉默了。
桓冲的营帐靠近中军大纛，距桓温营帐不到三百米。
可贵抓住机遇，包含桓冲和桓豁在内，都在和桓大司马还价还价，企图在北伐过程中争夺更多好处。
郗超暗中焦心，何如官位不高，话刚出口就被堵了归去。
苍鹰垂下翅膀，很有些委靡。
就像一个没有经历的钓者，抛出钩子，鱼儿是否中计，不是其所能决定。同理，借桓熙抛出引子，各州刺使如何反应，事情如何生长，绝非桓容能等闲掌控。
“谢叔父教诲！”
用过炊事，世人入房安息，轮值的兵卒巡查营中，不敢有半点草率。
其二，之前仅领旅威校尉虚衔，并无实际权力，现下调入前锋右军，担负运粮官一职，部下新增两千人，半数是经历过战阵的老兵。
“季子，你这么做不怕惹怒长兄？”桓豁沉声道，“长兄之志你也晓得，桓容……毕竟有晋室血脉。”
桓冲笑了笑，道：“阿兄，长兄之心人尽皆知。”
桓冲回身取出两卷竹简，道：“我闻你爱好读书，这两卷尉缭子兵法乃是汉时旧物，备有先人讲明。本日赠与你，归去好生研读，今后定有所得。”
桓容坐在篝火前，将带回的二十名部曲交给荀宥安排，并对钟琳道：“官文即下，我明日往前锋右军领受粮秣。雄师北上之时，粮秣调拨极其首要，要费事孔玙了。”
叔侄俩一起步行，桓容用心察看，发明桓冲部下的兵卒极是精干，比战役力，怕是不亚于桓大司马和郗刺使手中的府军。
领角鸮歪了下脑袋，似不解桓容此举为何。
明天的打算实在惊险，稍有不慎将会满盘皆输，哪容得他沾沾自喜。
“我知。”桓冲感喟一声，道，“长兄今有七子，两子呱呱坠地，可否序齿尚未可知，余下诸子，阿兄觉得哪个可承其志？”
“坐。”
淡淡的血腥味飘在帐内，桓容垂首敛目，不再出言。
“季子，虎帐中收支庞大，出口之言还需谨慎。”
“府君信赖，仆必当竭尽所能。”
“噍——”
桓冲笑了，这是两人见面以来，他第一次笑。
郗刺使笑看他一眼，较着表示：做得好，孺子可教。
“阿兄，纵观前朝，建国之君雄才大略，后继者庸碌不堪，王朝基业能够悠长？”
桓大司马不想承诺，何如被人抓住小辫子，想要安抚下世人，持续北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当场写下官文，盖下官印。
“随我来。”桓冲没有多说，表示桓容跟上。
这般清风明月的郎君，饭量怎会如此之大？
桓容不筹算回屋，而是同钟琳一起坐在火旁，一手拿着谷饼，一手端着肉汤，和兵卒一样吃了起来。
屋内设有简易床榻，铺着狼皮制成的垫褥。床前设有一张矮桌，供摆放炊事、誊写官文之用。
分开军帐以后，桓容笑着向郗愔伸谢，心下明白，不是桓熙鲁莽行事，事情不会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