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入城,实在有些出乎预感。
宦者不防备,蓦地向一侧栽倒,沿着石阶滚落。后脑被磕破,鲜血缓缓流淌,染红了身下的青石。
面对司马曜阴沉的目光,司马道子不安闲的动了两下,更让前者观出心虚。不由得在想,将他留在建康,并承诺琅琊王的爵位,究竟是找来帮手,还是给本身留下隐患。
司马曜被立为皇太子,远游冠方才戴上,东宫还没住过一天,俄然摇身一变成了太极殿的仆人。
不管坐实哪一点,司马曜的皇位都将坐不稳。
永嘉之乱后,元帝渡江建立东晋,传国玉玺收回,大部分时候,圣旨上盖的还是天子金印。
究竟上,桓容很不想亲娘回建康。
“阿兄?”
“添乱!”司马曜嘟囔一句,命令道,“将事情禀报显阳殿,再去长乐宫递个信。既为父皇殉,便追为淑妃,待大葬之日一同送入皇陵。”
“一言为定?”
再者说,就伦理而言,徐淑仪是司马曜的庶母。亲爹刚死不久就对庶母下这般狠手,事情鼓吹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他?
司马曜摇点头。
司马曜不出声,背负双手,不断在室内踱步。
桓容留在盱眙,时候存眷建康和姑孰的动静。
如果隐患……
“阿兄可问过服侍父皇之人?”
司马曜感喟一声,“我之前就说过,做事最好想想结果。出一时之气,很能够引来大费事,得不偿失。特别是这件事,我不成能不遵遗诏,你也别起其他的心机。被人抓住把柄,留在建康的事必将遭群臣反对。”
宫中丧钟敲响,建康城内一片缟素。
临行之前,李夫人特地安抚桓容,“郎君手握两州,实乃一方诸侯。夫主垂死,毕竟威慑不减。新帝尚未即位,郗将甲士在建康,朝中宫中必求稳为上。这个时候,无人敢强留殿下。”
“你是在痛恨我?”
自奥妙分开建康,这是南康公主首度在都城露面。
“太后是否忘了,天子大葬以后,王皇后即为王太后。”
“这如何叫肆意妄为?”
在这个过程中,司马曜发明一桩怪事,传国玉玺仍在,乘舆六玺不缺,唯独少了一枚天子金印。
猛虎虽死,严肃犹存。
接到桓冲送来的手札,单独深思好久,命人召贾秉荀宥等人,开口道:“待家母从建康返来,我会上表为家君请九锡。”
“他是南康大长公主之子,堂堂的淮南郡公,手握幽、豫两州,财力、兵力、人望样样不缺!传言桓元子病入膏肓,朝中无人能对抗郗方回。我不拉拢他还能拉拢谁?!”
看到“实验”成果,桓容头皮麻了整整一日。
正说话时,殿外俄然禀报,言徐淑仪为天子殉。
“阿讷,”褚太后和缓语气,“你在长乐宫为大长乐,出了这里,争得过显阳殿之人吗?”
“甚么?”
因汉末战乱,传国玉玺一度落入胡人手中,乘舆六玺也垂垂落空实在意义。相称长的一段时候,魏晋天子下诏是用天子金印。
只不过,正如李夫人之前阐发,纵观全部建康,无人敢动两人一下,反而会客气上非常。恭恭敬敬的将人迎来,再恭恭敬敬的送走。
不管桓大司马本意为何,他都必须做出回报。此举也为向族人证明,他是站在桓氏一边,而不是晋室。
司马昱是晋室天子,又是皇室长辈,他归天,于情于理,南康公主都要前去奔丧。在半途赶下属马道福,两队分解一队,同入建康城。
走出两步忽又愣住,回身行到宦者身边,见后者仍跪在原地,冷冷一笑,直接踹在他的头顶。
司马曜只需咬牙忍耐,做一个听话的傀儡,寻到空地暗中行动,总能有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