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信中如何说？”秦璟神采稳定，看着空中飘雪，周身凝集冷意。
盒盖翻开，内里悄悄躺着半枚虎符，由青铜打造，年代长远，较着是前朝的古物。
“无需担忧，我让他们随你走，身边自不会缺人。”刘夫人微微倾身，将木盒放到秦璟手上，“阿子，我生于乱世，却不想死于乱世。如你能让我终究承平，我死亦含笑。”
秦珍和秦珏互看一眼，都是一脸的惊诧。
“阿兄？”
“无事。”
“阿峥，你们都是我子。”刘夫人看着秦璟，酸楚藏在心底，神采中不露分毫。
暮年间，秦氏坞堡夹在几方权势之间，秦策隔三差五就要出堡击敌，每次出征就是一场死别。刘夫人和刘媵守在堡中，遇环境告急，一样要披甲登上城头。
朔风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
此番四公子返来，两人急仓促去往正院，不消深想就晓得要做甚么。
“阿父的意义是，不忙着上表，让建康持续吵。”桓容将来信递给桓石民，笑道，“阿父还说，秉之在建康没少走动，朝中的水越来越浑，文武被牵涉精力，正便利将仇池武都完整握于掌中。”
“阿兄。”秦珍和秦珏相互看看，游移道，“我和阿岫有事要和阿兄说。”
“阿峥，你要牢服膺住，交谊可顾，天下更重。”
“夏侯将军随阿父交战多年，名震北地，能随他学习是尔等之福，勿要调皮才是。”
刘夫人向刘媵表示，后者悄悄点头，回身绕过屏风。半晌后走出，手中托着一只巴掌大的木盒。
她晓得秦璟不是用心，而是太长时候分开西河，母子再见，总需些光阴适应。但……刘夫人感喟一声，怠倦的放下竹筷。
一盏立屏风靠墙摆放，刘夫人和刘媵坐在屏风前，身前摆着十几卷竹简，此中两卷已经摊开，记录着去岁的田亩收成以及库房-进-出。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两下，只听咔哒一声，铜锁落地。
“嘶——”
“夫人闻郎君返来，甚是心喜，命奴请郎君往院中。”
“诺。”
摇点头，刘夫人持续道：“事到现在，我能够明白的奉告你，你父的措置太轻，不但不会让阿嵁认错，反而会让他在错路上走得更远。”
“阿母手中有一条绞银鞭，我和二兄、三兄都挨过。估计大兄也一样，只是我没亲目睹过。”
秦璟坐起家，腰背挺直，双手平放在腿上。
秦珍和秦珏这才施礼落座。
“何事？”
“阿母。”
“算他还没胡涂。”
“有阿兄在，我天然放心。”桓容笑道，“再者说，我乃幽州刺使，现在战事已平，总不能在外太久。”
“这么快？”桓石民惊奇，“阿弟走了，不怕建康趁机派人？”
“儿不孝，让阿母惦记。”
正迷惑时，劈面走来数名婢仆，为首者身材极高，可比平常男人。眼窝凸起，鼻梁高挺，表面通俗，边幅差异于汉人，较着有胡人血脉，乃至就是个胡人。
“阿兄带兵在外，同胡贼厮杀，数月不回西河，怕是不晓得这些事。”秦珍眉心微皱，明显是对秦玖存下很多不满，“提及来实在闹心！”
王太后干脆称病，群臣总不能突入-后-宫。褚太后故意有力，想要彰显一下存在感都没前提。
“阿母？”
“阿峥，近月的事情，你从阿岢和阿岫嘴里听到了吧？”
“我想见你一统中原，断绝这两百年的灾害！”
豪强？
秦珍和秦珏正吃糖糕，不期然听到这句话，同时噎住，忙饮下半盏茶汤，才将堵在嗓子眼的糕点咽了下去。
“朔方？”刘夫人一顿，沉声道，“你父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