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女有事前想到我,我也不能拿乱来的心待你。”许大老爷敢请赵长卿来家中,天然是摸准了赵长卿的脉,直言道,“冯简此人,成不了大气侯。这军中买卖,向来是我们西北人的地盘。我年青时在药行做伴计五年,一起到管事、大掌柜,足有二十年,到本身出来单干,这又是二十年了。该有的运气、该流的汗、受的累,一样很多,方有本日。这西北,不但一个边城,远的不说,甘肃府多少大商家,世代都是做军中买卖的。冯简是凑趣上了少将军的小舅子,现在又娶了少将军的妻妹,自发有了背景。只是贤侄女想一想,少将军的小舅子原是在军需处仕进的,因他行事不检,官已革了。革他的官,若非将军府点头,谁敢呢?要我说,冯简这背景就不稳。你别看他现在像小我儿普通,外头瞧着有些噱头,可实际全部军中粮草买卖,他能占的不过十中之一罢了。他如何敢说把持了军粮买卖?若一个初出茅庐不过六七年的小子都能把持了军粮买卖,我们这些老东西也不必混了。”
夏太太那里听得进儿子的话,跟赵长卿筹议,“媳妇,你不是跟少将军的小夫人认得么?能不能去托小我情,别叫阿文去了。”
这么干的人当真很多,只是,谁都能走,唯独西北边军是不能退半步的。
“一样的名儿。”纪让道,“这把神弓乃当年凤武帝钦命工匠所铸,当初宋遥大将军便是用此弓在西平关上一箭射死西蛮大汗,自此西蛮归降大凤朝。只是神弓非有神力之人拉不开,全部大凤朝时,唯有宋遥大将军能用。前朝无人能用,到我们东穆,我传闻弟妹有神力,能不能叫弟妹尝尝?”
纪大太太顿时明白丈夫是想到家中小姑子,赵长卿不过被边城人小范围的念叨一二罢了,家中小姑子,那是天下皆谤。只是小姑子的脾气,就天下皆谤,还是我行我素的。当然,现在就是有人敢谤,也得衡量衡量了。纪大太太尽是担忧,与丈夫筹议道,“出来这好几年,我们又有了腊哥儿,要不要我们往家里捎个信儿归去。”
李云道,“若不趁着姐夫不在时脱手,姐姐欲待何时呢?先时姐姐说男人喜新厌旧,总有厌了的一日。现在这都三四年了,可曾见姐夫厌了青云巷一日?”
晚间,伉俪二人都梳洗了,在床间提及话来,夏文心下有些歉意,与赵长卿解释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尽管放心,我没事的。”
陈将军问,“山儿的身子如何了?”
陈山做了个请的手势,赵长卿伸手将弓接在手中,悄悄抚摩着弓身上精彩的雕花,指尖一拨弓弦,全部轩辕弓收回一阵微鸣。赵长卿微微一笑,温声道,“看来它是情愿被我所用的。”
纪让伸脱手让夏文评脉,道,“军中大夫不敷,恐怕要征城里的大夫了。阿文,你如果不想去,就把铺子关两天。”
陈山还是沉默着,他没有听到赵长卿的话,乃至他并没有看到赵长卿。他想到他最后买下瑶瑶,带她来这处宅子时,那小小斑斓的女子极是灵秀,立即换下了自万楼穿来的大红衣裙。他问她为何换时,瑶瑶便道,“公子一看便是出身繁华,看公子年纪,家中定有妻室,瑶瑶在外,纵使无人管,也不好过分的。”
陈山笑,“请赵老板进屋细谈。”
这些光阴,最为欢乐的莫过于许大老爷了,赵长卿实在是神通泛博,军需药材份额下来后,饶是许大老爷这夙来矜持的人都忍不住小醉一场。
夫人二人并不昭文帝暴病之事,故此纪让道,“临时不必。”若父亲晓得他的信儿,定要他归去的。他还想在军中呆一些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