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笑,“师娘这话非常。都说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三从以内,有哪个父亲、丈夫、子孙但愿本身的女儿、老婆、母亲是个无知愚笨之人呢。”别信那些“女子无才便是德”与甚么“荆衣布钗为美德”的大话,人皆是逐美恶丑的,男人更是如此。
夏文与赵长卿说去成都府住在小姑妈家里的事,赵长卿笑,“亲戚间,原该多来往,只要小姑妈家便宜,很该去打搅一二。别的不说,你是娘家的亲侄儿,到了成都府不去小姑妈家,叫小姑妈晓得了也不好。另有,因我与你一道去,还要与小姑妈申明才是,我们丫环小厮的也有几个,又有你的至好同窗,提早给小姑妈个准信儿,也叫长辈内心清楚。”
夏玉听个正着,冲兄长做个鬼脸。赵长卿一笑,“好。”
大师提及西平关,自但是言的说到赵长卿立的军功,实在军功甚么的倒不希奇,除了世袭以外,哪个武将身上没军功呢。大师主如果想见地见地,拉开轩辕弓的牛人长甚么样。
赵长卿笑,“这话是。只是以往如何没听你提及拜老先生为师的事?”
“想不通便临时不要想,你以师父之礼尊敬先生,先生亦指导你功课学问,只要你内心恭敬先生,就是师生了,原也不必过分计算名分。”赵长卿欣喜夏文一句,笑问,“我传闻先生是状元出身,如许的大才,如何没仕进呢?”
夏文笑,“既非道,亦非佛,唐神仙是驰名的阴阳家,这神仙宫供的是阴阳。”
当他们到敞亭时,琴声还是未停,如流水淙淙,秋高气爽,令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琴声多悲惨,赵长卿第一次听如许旷达绝伦之声,遂不着陈迹的瞧了操琴的男人一眼。
王老夫子对夏文道,“因你师娘也在,便请你们直接过来了。”
夏文道,“若我一人还罢了,现在拖家带口,另有同窗一道,显得累坠,也太费事小姑妈了,待到了另寻房屋租赁着住下就是。”
穆氏笑,“他倒不是惦记你,是惦记西平关的事,已念叨两日了。”
夏文温声道,“我身无长物,只是少时学了些医术,但能学有所用,总算不负先生教诲之恩。”
夏老太太想到长孙那丢三落四的性子,便不说话了。
赵长卿问,“当时你初度拜访王老先生排了几天?”
赵长卿笑,“如果能在这般美景中住一辈子,不是神仙也仿似神仙了。”
夏老太太点点头,叮咛孙子,“记取把信交给你小姑妈,看你小姑妈可好,代我问候他家老太太。”又点赵长卿一句,“好生奉侍你男人,他要读书,别叫他用心。”说夏玉,“听你哥哥嫂子的话。”赵莲俄然病了,夏老太太也没甚么心机说话,便打发他们去了。
穆氏听闻赵长卿亦是自幼读书,两人谈及史实,还让赵长卿教了几日史乘。
夏文并非没有城府之人,赶紧与穆十五见礼,穆十五还了半礼,笑道,“我无官无爵的,夏兄莫要如此。我也是前两天过来听姐夫提及夏兄在西平关做军医,非常佩服。”此人不但琴弹的好,面貌去处亦是上品人物。
家里便是一通慌乱。
夏文沉默半晌,揽了赵长卿的肩道,“先生学究天人,却从不收徒。当时父亲出了事,起先并不知是蜀王世子部下的人所为。寻了好些门路、托了好些干系,方知是出自蜀王世子的授意。我病急乱投医,想到师娘是蜀王府出身,便上门相求。师娘并不常常回蜀王府,且说我与先生无亲无端,以甚么名义去讨情呢。先生便道,就说我是他的门生。实在并没有行拜师礼,方才我提及拜师礼的事,先生也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