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又是笑,问老婆,“刚听你说话,难不立室里又有添丁之喜?”
“我晓得。”先前信中,梨子就提过冯简狱中身故的事,赵长卿温声道,“梨子,你也放下吧。”那些统统的,脆弱的,悔怨的,自责的,年青的光阴,让我们一起放下吧。
一起船车,半月驰驱,伉俪二人都乏了,说了几句话便相拥睡去。
夏文笑,“每年女儿节、上元节是能够出去。”
赵长宁咋舌,“要每天在家里,那很多闷啊。”
赵长宁酸溜溜地愁闷着,“功名未成,那里有空说婚事啊。”
“是啊。”说了回赵蓉的事,赵长宁又提及赵长喜来,“软乎的很,我抱都不敢抱。咱爹现在没别的事了,回家就是抱闺女。很会哭,醒了都不在炕上躺着,非得人抱才不哭。娘说都是爹给惯出来的弊端,我们小时候都不如许。”
赵长卿又问了一通家里的事,苏先生晓得的毕竟只是个大抵,赵长宁道,“家里挺好的,这两年也没甚么事,祖母跟娘经常惦记你,你常来信,除了念叨你,现在就是念叨信了。就是阿蓉死不结婚,常把咱娘气个好歹,爹爹也拿她没体例,只得随她去了。”说着,赵长宁神奥秘秘的同他姐说,“我听咱娘说,阿蓉是瞧上腾表兄了。”
梨果揉着膝盖,“有这工夫我多看两篇文章也比去庙里叩首强。孔老夫子都说,不以怪力乱神。”
梨子将嘴一呶梨果,“这不识好歹的,亏我陪他一个庙一个庙的磕过来。”
“嗯,郑姐姐嫁去江南,都十来年没见过面了,幸亏函件来往还算便利。”赵长卿道,“就是传闻春闱讲究避讳之类的,先打发人送帖子,我写封短信,如果不便利,春闱后再见是一样的。”
夏文赵长卿伉俪二人都听出来了,不由都笑了,赵长卿笑,“这也不急,母亲必定给阿宁相看着呢,先时还没考秀才时就与我说过,有两家不错的闺女,只是人家年纪还小,一时不便提。厥后阿宁中了秀才,接着又中了举人,偏生赶上生了长喜,这才一时没顾得上。你现在的婚事,但是城里的热点儿,莫非还愁没好媳妇?”
“要不是我叫你和阿宁住在宝地,你们本年能中?”梨子不睬梨果的臭脸,乐呵呵的跟赵长卿说,“本年他们头到去甘肃府,我让梨果跟阿宁住甜井胡同的院子去了。先时我叫阿旭哥一并去住的,阿旭哥不去,看吧,本年他们三个一并秋闱,阿旭哥不去,就他没中。我那院子最有福分不过的,现在多少人哭着喊着要买,给座金山也不能卖啊!另有人要租,咱也不租,就放着,叫它长福分!”
“冯简已经死了。”梨子道。
“是啊,才跟阿宁说呢,八月初平生的,女孩儿,叫长喜。”
“是啊,我刚来的时侯也吓了一跳,街面儿宽的吓人,八辆马车并行,真真了不得。”赵长宁也赞叹了一回,“就是帝都里的女孩儿们不似我们边城活泼。”赵长宁道,“我昨儿出去,这么不冷不热的天,好些女孩子出门戴帷帽的。暑天怕晒黑带帷帽,这么秋高气爽的,戴哪门子帷帽啊。”
赵长卿听着也笑了,赵长宁笑,“本来想过等长喜满了月再往帝都来,娘想着叫我早些来,过了中秋,八月十六我们就出发了,骑的马,比你们要快两天。”
一时赵长宁过来,梨子又从怀里摸出个开光的香檀木的菩萨挂件送给赵长宁,赵长宁伸谢接了。大师说了会儿话便各去读书,留下梨子同赵长卿说话,都晓得他们定有买卖上的事要说。梨子先道,“这几年,买卖都挺顺利,客岁我捐了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