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姬,当你还是小尼姑阿一的时候,我是如何跟你说的?”
头发被梳成望仙髻,斜插着白玉鎏金步摇,额发被梳起,暴露光亮的额,细细的金线悬着一块下弦月般的羊脂白玉点额。蛾眉淡扫,樱唇微润,两靥绯红,吵嘴清楚的眸子害羞带恼地瞅着他。
斑斓坊的卢掌柜赶紧对此中一个仆妇打眼色,因而一堆人闹哄哄地推着阿一进了配房换衣梳发,而玉留斋的刘掌柜瞅准了机会让人在景渊面前翻开两个桐木盒子,玄色的缎子上摆放着一支支钗钿簪子另有各色镯子耳坠玉佩。景渊白净的手拿起一枝绿得莹润的簪子打量着,刘掌柜顿时说道:
她扁扁嘴,非常委曲。
……
景渊内心感觉好笑,刚才那几套衣裙都是斑斓坊最好最新的式样,阿一平素穿的天然要保守密实一些,穿得不风俗那是天然的。
卢掌柜额上冒汗,眼看着景渊的神采越来越冷,他赶紧说道:
“侯爷,这儿另有几套比较高雅端庄的……”
景渊眉一挑,眼中似有星火窜过。还没发话,便听得身后有一严肃的女子声音说:
“身入万丈尘凡,便当随遇而安。侯爷纳你为十八姬,女子的名分一旦定了,就应出嫁从夫,规行矩步,不得有半点偏差,你可记得?”
阿一看一看本身身上的月白抹胸,翠色晕染的飘云锦缎外衫,上罩着米色纱衣,下身是简朴的浅绿丝裙,她承认胸部是裹得有点紧,有点低,精美的锁骨外露,有点凉丝丝的,但是这一袭已经比刚才的要宽松多了。乃至连发髻都重新梳过,是个松松挽就的倭堕髻,随便地插了一根银簪子,不要说大步走路,就是提着裙子跑都能够了。
但是景渊却感觉碍眼得很。
到了品雪轩的花厅,阿一瞥见那边早有人在恭敬的等待着,三四其中年仆妇满脸堆笑,两个掌柜模样的人顿时上前施礼,沈默喧走过来对景渊道:
“侯爷目光真好,这簪子因为玉质本来就好,俗称‘帝王绿’,以是没如何去砥砺,俭朴天然,光彩内敛,和十八夫人非常相衬……”
“去换掉。”他的目光在她不盈一握的腰上逗留了一瞬,“衣服太窄了,你整天像只猴子一样蹦来蹦去上窜下跳,穿戴它会舒畅么?”
景渊返来时已经是半夜,朝霞拿过他脱下的外袍,他坐到下了一半帐子的床沿,伸手抱过熟睡的阿一,手指抚过她微微泛青的眼睑,问:
沈默喧走过来把刘掌柜引去帐房,品雪轩当即温馨了很多,景渊坐下,一旁的丫环赶紧奉上茶碗,他接过翻开碗盖渐渐地吹了吹气,这是隔着阁房的珠帘悄悄响动,听得阿一小声的嘟哝着说:
“都起吧。刘夫人从兰陵一起兼程,辛苦了。”景渊眸色渐暖,神采也暖和多了,“让默喧带夫人到荷湘馆安设稍事安息,今晚在南苑花圃设席,给夫人洗尘。”
“都伤到哪了?”
“下巴抬得那么高,是看不起人吗?!”
乃至衣料比她这身还薄,抹胸拉得比她还低,纱衣比她的更透,发髻比她的更招摇。
景渊一口茶含在嘴里差些没有呛到鼻腔里,咳嗽了几声,说:
“侯爷慢走,十六姬不送了。”说着便带着本身的贴身丫环返回院内。
阿一看看本身身上的衣裙,也和丫环没多大辨别,她自在惯了也没人说她甚么,她盯了一眼站在景渊身边若无其事的十六姬,只见十六姬还是那样清冷崇高,亭亭而立。见到阿一带刺的眼神,亦毫无所觉,只对景渊福一福身说:
“走吧,”他一手拉过她,她仍然盯着十六姬的背影,“斑斓坊和玉留斋的人应当到了。”